不知道過了多久。
在記憶之中,在夢境的那一頭,那無盡的黑暗之中。
樂愷承受著不斷循環往複的痛苦。
整個人都如同被反複撕扯一般,顯得麵目全非。
反正,在夢境中,一切都是荒誕而又不真實的。
樂愷苦笑著倒在地上。
樂愷照在那一頭的影子不斷的被拉長,變得不像是樂愷,而是像是一條環繞世界的蛇。
蛇於一片黑暗中露出了鮮紅的笑顏,吐出了鮮豔的蛇信子。
此蛇名為耶夢加得,乃吞噬世界之蛇。
樂愷在還魂之際遇到了耶夢加得,然後被耶夢加得選中,
雖然不知道耶夢加得想做什,不過肯定不是件好事情!
耶夢加得向來都是自私而又冷血,吞噬著整個世界來維護自己的世界。
這樣的她給予樂愷的賦沒有副作用才顯得奇怪。
畢竟,就連耶夢加得自身,也算不得是得到祝福而誕生——有誰會在幼年時就被拋下無底深海呢?
不幸之人無法分享幸運。
耶夢加得所能分享的,隻有自己的痛苦、自己的悲傷、自己的彷徨,還有無盡的憤怒罷了。
由這些情緒組成的賦,自然也會被七情六欲這些負麵情緒影響,和耶夢加得一道,墜入無底深海。
賦“耶夢加得之子”,或許能給予力量、創造奇跡,但使用者必將麵目全非。
這些負麵情緒會將樂愷人格中的另一麵拉扯出來,試圖喚醒那個作為善良對立麵的人格。
仿佛有一個人拉扯著樂愷的思維,讓其放棄思考,選擇就此停留在夢中。
樂愷的耳邊,不斷出現了呢喃,用的還是樂愷自己的聲音,就仿佛是樂愷自己在話一般。
雖然樂愷知道那不是自己,但架不住那聲音一直的嘮叨。
因為人們定義了現實為真實,所以人們才選擇生活在現實中。
但誰又能現實不是某個更高存在的一場夢呢?
也許我們隻不過活在了別人的一場夢哦!
如果這樣的現實也能稱得上真實的話。
那夢境也可以算是真實的。
你為何不生活在夢境中呢!
你何不放下那被你背在身上的對自己的要求,舒舒服服的為自己而休息一番呢?
如果你後悔了,不想待在這個夢了,一走了之便是。
……就像你對巴托失望了,就頭也不回的走了是一個道理。
既然放棄是那容易的事情,那就這樣把一切都放下吧……
尼瑪村的人交付給你的任務,幫助諾姆重建埃恕爾,讓巴托重新綻放笑容,那都是你自己要求,然後加在自己身上的啊……
其實他們並沒有要求過你要這樣做啊,一切都是你自己的空想罷了。
你隻不過是想通過這種方式獲得別人的愛罷了……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世界沒有了你,還是會照樣運作的啊……
或許你在這邊度過了一輩子,外麵隻過去了一瞬罷了。
……罷了……罷了……罷了!
呢喃細語,聲聲亂人心。
樂愷不知何時,放棄了對自己的自責和對巴托的失望。
而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那些有的沒的事情,就像是被惡魔的低語纏身了一般。
明明這些廢話在這場顯得詭異的夢境中顯得微不足道。
自己哪能就這樣在這片夢境中休息過去。樂愷心知道什是正確的,也想要去做正確的事情。
然而那絮絮叨叨的耳語卻是如同拖延的病毒一般,影響了樂愷。
樂愷竟然覺得,把一切都放棄的人生竟然也不錯……
哪怕有些事必須要去麵對,如果不做準備必定會失敗。
可是樂愷還是想要做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然後逃避自己真正要做的事。
與其樂愷變了,變得墮落了,不如樂愷的精氣神被打掉了,不敢去繼續努力了……
因為努力了也不一定能實現自己的目標啊……
那樣的話,還是這樣沒用的躺著比較舒服。
似乎有一條來自蘋果樹下的伊甸之蛇誘惑著樂愷部分的思考,讓其墮下凡塵,放棄對自己的要求。
順則凡,逆則仙。順從自己的欲望,貪戀享受,必將泯然眾人。
樂愷明知道不能這樣下去,卻沉溺這場夢境之中,連心都似乎要麻痹,將那份成為更好的自己的心情所遺忘。
至於曾經打算讓巴托重露笑容的目標,似乎也是深深的藏了起來,打算就這樣拋之腦後。
她都這我了……我有必要去幫她嗎?樂愷自我催眠著。
仿佛樂愷就準備這樣掉下去,掉進那無底深海,最後成為那耶夢加得的仆從。
“喵!”
突然,一聲貓叫響起。
樂愷打了一個哆嗦,猛地驚醒了。
一下子,樂愷想到了很多,那些珍愛之人的笑顏,日常中的點點滴滴,都是堅持自己走到今的理由。
自己為什就忘了呢?
自己不應該就這樣放棄的啊……
放棄這種事情,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那種沒能盡力去做而留下遺憾的事,難道不會再某一個迷茫的夜晚成為自責和遺憾的借口,將自己打算振奮的心情給潑滅嗎!
這些事誰又能知道呢。
畢竟隻要有一次的放棄,心就會留下空洞,在失落的時候成為最好的裂縫。
除了尋死之人,哪有人會故意讓自己退步啊!
都是止步不前,最後在不知不覺中被別人拉開了距離。
明明不需要這樣的。
過去不是用來束縛自己的。失敗也隻是成功的墊腳石罷了。
樂愷這般想著,深吸了一口氣,最後決定自己走出這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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