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整。
醫院灰蒙蒙的環境,已經被熏黃所替代,大廳來往的鬼影,基本冷清。
手術室的門打開,秦諾拖著略有疲憊的身體走出來,回頭說道:“手術還算成功,就是回到病房後,記得晚上睡覺動作幅度不要太大。”
“不然會怎樣?”病人從後方出來,灰暗的臉,發出冰冷的聲音。
“可能腦袋會掉吧,但是,及時撿起來接回去,問題不算大。”秦諾看著病人的頸部,上麵穿插密密麻麻的陣線,裂口還清晰可見,還往外呼呼冒血著。
這是第二台的病人,當送來手術室的時候,他是捧著自己的腦袋來的,雙手舉著腦袋,通過眼睛看路,碰碰撞撞地來到手術室這。
病因是,昨晚夜間行動外出,遇到了一隻完全惡化的鬼祟,直接被砍掉了腦袋。
據病人的描述,砍它的鬼,持著一把鐵鏽滿滿的柴刀,身材魁梧。
一提到柴刀,秦諾立馬想到了住在自己隔壁房的開顱醫生,它腦袋上不就鑲嵌一把柴刀嗎?
但病人描述,對方並沒有穿白大褂,赤裸上半身,拖著長長柴刀,就像是黑夜屠夫,在醫院內行走,無論病人還是醫護人員,見者就砍,十分凶悍!
病人也算好運,從柴刀下死逃生,並且還帶上了腦袋,但柴刀可是是鏽跡問題,附魔了一樣,從斷口開始,血肉不斷腐爛。
病人不甘心就這死了,拿出所有的積蓄,付了醫藥費,才有現在這一幕。
“你真幸運,沒有這筆醫藥費,你肯定就死翹翹了,當然,少不了老師的高超醫術!”小護士站在一邊,抱著斷手掌,一邊說著,還不忘給秦諾來了個彩虹屁。
“醫藥費……”
病人嘴巴微微張開:“這筆醫藥費,都是我為醫院打拚不知道多少日月得來的,僅僅因為這一次意外,全部白費了。”
“至少撿回一條命不是。”秦諾把聽診器放進口袋。
“那如果下一次意外出現呢?”病人反問一句。
小護士小手輕輕撫摸著斷手掌,理所當然地說道:“交不起醫藥費,那當然是等死囉。”
秦諾則問道:“為什非要外出?你看起來,挺正常的。”
“你真的以為,晚上不遵守醫院規定,外出的病人,就是神經出了問題?”
病人做不出任何表情,但聲音充滿了對秦諾的天真嘲諷:“那隻是,被迫無奈地求生罷了。”
“在這家醫院,病人是最底層的身份,就像奴隸一樣。”
“今天慶幸活下來了,又為明天的能否生存而擔憂。”
秦諾麵色微動,病人沒有再說什,轉身緩緩離開,嘴不斷低喃著。
“晚上睡覺,注意頭顱。晚上睡覺,注意頭顱……”
看著病人遠去,秦諾回頭看著小護士:“小愛,你聽明白他後麵的話嗎?”
“聽不清楚,感覺腦袋接上去了,人好像傻了,胡言亂語什?”
“我隻知道,交不齊醫藥費,就別來看病,我們也要吃飯,這是醫院的規定。”小護士毫不在意地說道。
把玩斷手掌,笑嘻嘻地問道:“老板,快五點了,沒有第三台手術了吧?是不是可以提前下班了?”
看她模樣,明顯又要去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秦諾擺擺手,任由她去了。
“蕪湖!下班不積極,腦子有問題!”
小護士耶了一聲,抱著粉色小包,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秦諾神情有些無奈,他感覺小愛在這個副本,並沒有他們這些人的絕望惶恐,完全就是單純的打卡上班,完全是活在兩個氛圍。
這種,基本就是純npc,對它們來說,副本就是它們的家、歸宿,誕生的地方。
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也該回休息室,今晚還有夜間行動。
就是不知道,高醫生會怎給他接觸裁員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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