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亮起。

    天際邊泛起的魚肚白，開始驅散籠罩城市的灰蒙蒙陰霾。

    車子行駛在一塊荒蕪的土地上，最終停在了一條江邊。

    風塵仆仆，車子上已經布滿了塵土，排出口冒著黑煙。

    車門打開，秦語詩下了車子，在車門旁站了片刻。

    她抬頭，看著天邊的晨陽，充足的光線刺激著她的眼睛。

    此刻後車門也被打開，洛曦扶著方老下車，看著天邊喃喃出聲：“天終於亮了。”

    僅僅是一個晚上，他們就感覺一切都改變了。

    就好像，很多東西都離他們而去……

    “江對麵就是機場，可以送你們去組織的總部那邊，之後的，就看老爺子你的決定了……”

    “車子沒油了，隻能送到這。”

    秦語詩緩緩開口。

    洛曦看著她的背影，疑惑地問道：“你不打算跟我們一起去？”

    秦語詩搖搖頭：“可能不太行了。”

    她回過頭，看著洛曦和方老。

    方老眼神微微顫抖：“薔薇……”

    在朦朧光線下，秦語詩白皙的俏容上，明顯地攀爬幾條黑色經脈，屍斑在頸部浮現。

    “我感覺體內的毒鬼，開始違抗我的意思，它在沉默，一點點破壞血魂契約。”

    秦語詩抬起眼睛：“我也被感染了。”

    “應該不到半個小時後，我就會……所以，洛曦接下來靠你照顧老爺子了。”

    “還有，血眼鬼你。”

    洛曦小臉苦著，這一刻，看著秦語詩的模樣，她莫名感覺難受傷感。

    她想到了自己的姐姐，最後會不會也變成這樣子？

    方老的內心比任何人都要難受，他想說什，秦語詩先開口了。

    “老爺子，不要讓時雨他們，包括我的所做的一切都白費，可以嗎？”

    “我也不會去任由體內的鬼去作惡，放心吧。”

    秦語詩從後背抽出一把黑色手槍，麵隻有一顆子彈，那是留給自己的。

    洛曦站在一邊，說道：“老爺爺，走吧。”

    血眼鬼看著秦語詩，突然開口：“如果，他某一天回來了，我該怎跟他說，他的姐姐去哪了？”

    秦語詩笑了笑：“你也相信他會回來，和我一樣。”

    “就跟他說過，我在夢中離開的，沒有痛苦。”

    “讓他照顧好自己，不要再這頑皮，擅自行動了。”

    血眼鬼眨眨眼睛：“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