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金玉醒來後,又一次覺得渾身酸麻,感到很不舒服。
張嘴打一個欠,覺得臉上的皮膚幹結似的,有一種粘貼、繃緊的拉扯力,鼻子中又聞到油漆的臭味。
“慘啦!又遭到暗算啦!被那個該死的畫花了臉啦!”她驚疑不定地一彈而起,便欲奔跑出去在水麵看看倒影。
隻是覺得後背也有粘貼的拉力,皮膚跟衣服互相拉扯著粘到一塊兒。
“難道背上也畫了油漆?”她猜疑起來,“那,我是不是被人脫過衣服了嗎?”
那?是不是意味被歹人看過身軀?是不是失去了最為寶貴的貞潔?
她頓時惶恐不安,再也顧不得臉上的油漆難看與否,先對著自己檢索,仔仔細細地往全身都抹索一遍。
好像沒有啥異樣,應該還是完璧之身。
她暗自鬆了一口氣。
接著又為背後的油漆犯愁:背後看不見的啊,究竟被那個該死的人畫了一些什呀?
為了探究背後的情況,她脫了衣服鋪在床榻上,上衣靠近背部的那些部分不算很髒,布料跟油漆粘壓在一起,多多少少的粘上了油漆的痕跡。
直接看衣服上的星星點點的油漆,好像是幾個字,因為直接看是反方向的字形,而且,油漆很淡,字體不是很清晰,看不清楚是什字。
“師父,你看一看我背上寫的是什字?”公孫金玉用後背朝向師太,略微尷尬地求助。
“善哉!一切都是孽緣!都是孽緣!詛咒啊!詛咒啊!”師太了一句禪話。
哎,師父都是萬年不變的性格,總是深奧的話,晦澀之極難理解啊……
“詛咒?”公孫金玉聽了這話,更加想要知道背後的是什字。
她略一思索,從地上撿了一塊紅粉石,順著衣服上的油漆痕跡,用石塊在衣服上描畫,加深了油漆痕跡的筆畫,再將衣服翻過來看正方向的字形。
看到‘文仁妻、不反悔’這個字,她哭笑不得了,即時皺眉癟嘴,又生氣得心悶:
我還是閨中黃花女子啊!哪一個不開眼的家夥竟然對我垂涎三尺,寫這些卑鄙毒惡的字來詛咒我啊!
不是房間的死男人,就一定是那個該死的女人在搗鬼!
勢必捉住那個死男人、割了兩個蛋,讓他在皇宮當太監;
要賣那個死鬼女人去雞院,讓她嚐遍各式各樣壞男人,成為下無敵的花魁!
她的內心怨恨得厲害,恨不得即時消滅兩個壞蛋,無奈自己還是犯軟泛酸,有心而無力呢!
無法即時出去找兩個壞家夥算賬,隻好穿好了衣服,慢吞吞地走去泉水邊,坐到山石上用指甲摳臉上的油漆。
一整夜無話,第二清晨,嶽芝靈情知此地不可久留,和蕭雲丹一起背著包袱出門了。
兩人開門之後,立時感到不對勁了,一陣殺氣撲麵而來,兩人皆是打了寒顫!
門外站著一個白衣衫的蒙麵女子,還可以看見的額頭上有許多油漆,竟是公孫金玉趁著早晨趕過來。
她凝眸皺眉,眉宇間怒火滔,渾身溢出騰騰的殺氣。
“哎呀!”嶽芝靈驚叫著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忙推開身邊的蕭雲丹,:“分頭走!……”
冤有頭、債有主,公孫金玉已是利劍出鞘,一聲不哼地刺向他。
劍招快若閃電,稍有遲疑即會血濺當場!
嶽芝靈來不及拔劍,唯有帶著劍鞘的舉劍相迎,因為被對方占了先機,一時間被她逼得手忙腳亂。
他昨才學過風劍師太的劍法,尚不得領會劍法的精髓,更不懂變通,而公孫金玉對此劍法已是滾瓜爛熟。
危急之時,他想用風劍師太的劍法來抵擋她的攻擊,恰如一個剛入門的木匠跟魯班比試手藝,差距立刻顯現出來。
公孫金玉使出一招‘狂風暴雨式’,上中下三路的劍光疾射過來……
嶽芝靈固然知道怎樣抵擋的,隻是,他揮劍抵擋過去的那一瞬間,公孫金玉已是變招成‘風拂柔柳’,利劍從兩側刺來。
嶽芝靈的劍招已老,再也來不及變招,唯有硬著頭皮將劍身橫豎,朝對方的來劍迎擊過去。
“啪”的一聲,劍鞘被公孫金玉的劍劈開,那劍順著劍身往他握劍的手指直削而來,嚇得嶽芝靈急忙棄劍往後跳起。
公孫金玉左手一揮,一顆鐵丸疾射而出。
“唉喲!”嶽芝靈的腰間被一顆鐵丸擊中,頓時又疼又麻,發出一聲痛呼“啊……”,瞬即摔到在地。
剛想再次躍起時,脖子上已經架著一把利劍,冰涼的劍身滲著陰森,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跑啊!怎不逃跑啊?”公孫金玉無比驕傲,冷冷的盯住他,陰陽怪氣地嘲笑了一句,著話的時候,劍身在他脖子上磨了一下。
嶽芝靈頓時感到脖子上傳來一陣一陣的惡寒,連忙開口:“姑娘,我跟你無冤無仇,何苦輕信杜嘉楓的挑釁,幫他來尋仇呢!”
“笑話!誰畫花我的臉的?誰在我背上寫了毒歹的字呢?這就是冤仇!”公孫金玉的雙眸滲出寒意,忿然大聲叱責。
“真的不是我寫的!”嶽芝靈實話實。
我僅僅是畫幾隻烏龜而已,你我寫字,當然要急口否認。
“反正你脫不了關係,文仁是誰?快!”公孫金玉著,將劍的壓力加大。
嶽芝靈即時感到脖子就要被切斷,畢竟被劍刃壓得生疼。
生死關頭,當然不敢逞強,唯有扮烏龜低聲求饒。
“姑娘息怒!我也不知道啊!又不是我寫的……”他連忙分辯,誠惶誠恐的得極為低聲下氣,就差點兒跪著哀求。
“廢話!轉過身,匍匐在地上!”公孫金玉冷漠地斥。
該不是等我轉過身去,要砍我的腦袋吧?
行刑的時候,唯恐犯人記住行刑者的樣貌,都是不讓犯人瞧見行刑者的啊?
所以,行刑者都是在背後行刑的啊!
嶽芝靈如此忖量,欲要借著轉身之際絕地反擊,卻感到後腰一陣麻痛,已是被對方戳中腰關穴,緊跟著便是全身痛麻,無力地癱倒在地。
公孫金玉掏出一條白絲繩子,將他的雙手反剪過來,將那兩隻手拴了幾圈,綁得牢不可動。
蕭雲丹在遠處偷偷地窺望,不敢過來,他知道自己的那點微末功夫很差勁,連半個嶽芝靈都比不上,更別能夠抵擋得了妖女。
憑著血氣之勇就跑出去救人?等於跑上前伸長了脖子給對方砍頭。
不宜盲目逞能的……他隻好悄然躲避。
公孫金玉握緊繩索的中間,兩手使勁往上一提,像提一個木偶一般,把嶽芝靈提了起來。
“走!”公孫金玉斥著,舉劍拍打在他的後臀。
“啪!”的痛擊,痛得嶽芝靈反躬形蹦了一下,哭喪著臉問:“姑娘,去哪啊?”
“廣州半路情緣院!你不是叫囂要賣掉我嗎?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賣你到半路情緣院,嚐一嚐被人賣掉的滋味吧!”公孫金玉冷漠得很,幸災樂禍地譏笑。
從此以後,彼此的怨仇得以了解,你這個女人在鴇母的手下,永遠是低賤的奴婢,不可能有機會出來報仇了……算是你誑誕之結局吧!怨不得別人啦!
“一定是杜嘉楓胡編亂造的,我當初根本不知道有你這個人,連你在何方都一無所知……你想一想,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你啊?怎會有那種毒惡的話啊!”嶽芝靈大叫委屈。
“有沒有都無關係啦!你弄花我的臉,憑這一條罪狀,賣你十次、八次都無所謂!”公孫金玉怒極反笑,心滿意足地回答。
她懶得理會他的辯護。
嶽芝靈唯有閉口不話了,腦中想到一句話:遠避人與女人!這個可惡的女人就是人。
如果有下一次機會,一定給她一個難忘的記憶!
當然,被她賣入半路情緣院,沒有什可怕之處,最壞之處是被鴇母知道我是男兒罷了。
那個鴇母看到買了一個假女人,勢必以為你欺騙她,她們的護院壯漢一定找你算賬!
眼下,最重要的是考慮如何脫身。
“姑娘,我寧為瓦全、不為玉碎!”著,他就故意倔強,停步不走。
扮戲要入戲深才會逼真,讓她判斷錯誤。
盡量磨磨蹭蹭的卻步不前,拖延時間,看一看能否找到機會逃脫。
“由不得你,我也是以其人之道、還施其人之身而已!你就節哀順變吧……”公孫金玉完,抬起腳蹬在他的後臀。
嶽芝靈被蹬得向前衝出兩步。
“姑娘,你也是女人,一定知道貞操的寶貴的,將我推入火炕,過著暗無日的生活,不是害死我嗎!你的良心丟到哪去啦?”嶽芝靈哭哭啼啼地哀求,還假裝嗚咽起來。
公孫金玉當然知道她害怕了,得意地:“又沒有殺了你,哪是害死你呢!你在麵慢慢地適應吧!……你以後豐衣足食,紙醉金迷,還過上好日子呢!不定要多謝我呢?”
嶽芝靈沒有反駁這句話,卻看見蕭雲丹飛快地閃入半路情緣院,他已經穿著一身捕快衣衫。
這樣一來,他更加需要拖拖拉拉,不願意往前走了,寧可挨打也盡量地拖時間,讓蕭雲丹有足夠的時間,在那邊做足對付這個妖女的功夫。
半路情緣院還沒有開始營業,一般都是下午和晚上才有客人來光顧。
因此,鴇母和她手中的女牌都是上午睡覺。
公孫金玉看到嶽芝靈像懶牛懶馬一般不願意走路,不停地抬腳蹬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驅趕著他到了半路情緣院。
進到大廳,迎賓員不知道走去哪了,看不到一個人影。
原來,迎賓員還兼著看門,他坐在椅子上打瞌睡,被蕭雲丹猛地拍醒了,他抹去嘴角的口角的垂涎,睜開布滿眼屎的雙眼,疑惑地望著蕭雲丹。
蕭雲丹拿出捕快的令牌晃了晃,急促地:“快!帶我找老板……”完,也不等他點頭答應,拽起他就往院子內走去。
寧可得罪窮光蛋,切莫得罪手持令牌的捕快。
否則,他們來維護治安,客人就不敢來光顧啦!客人怕捕快的,怕他們逮住呢!
迎賓員迫於無奈之下,老老實實地帶蕭雲丹去找‘鴇母大姐’。
“店家的?掌櫃?來人啊!送貨來了!”公孫金玉走入大廳,想當然地大聲吆喝,要叫半路情緣院的人出來,等候她們收‘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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