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門聞犬吠，知是有人來。聽到狗叫聲，小龍的姑姑、姑父還有表弟立刻出門相迎。一進門，小龍和田恬就感到暖和多了，立馬脫去了外套。

    小龍和他的姑父及表弟都呆在堂屋一起談天說地。小龍的姑姑進廚房準備飯菜去了。她進廚房想幫一幫她的姑姑，可主人怎能讓客人受累？

    她又不好意思夾在三個男人中間，就去了屋。田恬的弟媳在屋。她剛生完孩子，正坐月子呢。見客人來，她也不好意思繼續躺著，就用被子墊高了枕頭，將上半身靠在被子上和田恬說起話來。

    田恬抱起她的小外甥，愛不釋手，不停地逗他開心。小家夥也被逗得樂不可支。照顧幼兒似乎是女人的天賦。可過了一會兒，小家夥就性情大變，老是抓撓田恬的。這讓田恬又害羞又無奈。

    正在這時，小龍的姑姑也端著飯菜進來了。

    “小家夥怕是聞著飯菜的香味也餓了吧？！”小龍的姑姑笑著說。

    “把孩子給我吧。”小龍的弟媳對田恬說道。

    “姑媽，您坐下來一塊兒吃吧。”

    “不了。我還要伺候外麵的那幾個祖宗呢。”

    小龍的姑姑將飯菜擺在炕桌上就離開了。田恬入鄉隨俗，也像農家人一樣脫了鞋就盤腿坐在炕上。田恬無意間看到她的弟媳解開衣襟，又將胸罩的一邊抹下，後將她的一個塞進她兒子的嘴。

    她的一係列動作竟是那樣從容，好像麵前沒人似的。田恬也在長途客車上見到過農村婦女在大庭廣眾麵前坦露去哺育孩子。她曾經覺得那樣的行為有傷風化。

    可是，小龍告訴她，一位母親為了她的孩子是可以不顧一切的。她現在終於能深刻地領會到小龍的這句話了。

    “你不吃嗎？”

    “我待會兒再吃。”

    “瞧，小家夥吃得倒挺歡。可是，媽媽卻要餓著肚子。”

    小龍的弟媳等她的寶寶吃完了她才吃。小家夥吃飽了，的確安生多了。母親吃飯的時候，也忘不了兒子。她不時就會用小勺子舀起一點肉湯，吹涼了，再送進兒子的嘴。田恬再次感受到母愛的無微不至。

    “小家夥真是虎頭虎腦，惹人喜愛。”

    “您和表哥結婚快三年了，怎也不要個孩子呢？”

    弟媳的話讓田恬原本平靜的心河瞬間激起了波瀾。哪是她不想要孩子？分明是她想要卻始終不能懷上。堂屋，三個男人正熱熱鬧鬧地喝著酒，劃著拳。田恬聽到了小龍的聲音。她的心更是隱隱作痛。

    三年來，她一直覺得自己不能懷孕是與她的那次打胎有關。她親手扼殺了一個生命。作為懲罰，上天就讓她這輩子也不能再做母親。她做不了母親，小龍也就做不了父親。因為這，她總覺得自己特別對不住小龍。

    睡覺前，田恬還為此愧疚著。小龍早就脫完了衣服鑽進了被窩。她卻一直慢騰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