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逼近,按照傳統新娘新郎婚前是不能見麵的。
朱喬兒需要貼身服侍劉氏,不能挪出鍾宅,鍾直便收拾了細軟住在了一牆之隔的驛路鏢局,自敲定婚期後二人再沒見過。
馬一刀送鏢回來,得知鍾直要成婚了,一陣唏噓!
命運弄人,有情人天各一方!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兩個同病相憐的大老爺們不如宿醉一場,以解憂愁!
一杯濁酒笑紅塵,半盞清茶淡平生!
馬一刀抱著酒壇豪飲清醒如舊,鍾直鮮少喝酒,一碗下肚,眼神迷離,眉眼皆是醉意。
“賢弟,你甘心嗎?”馬一刀問的是鍾直,其實也是問曾經的自己。
他與沈四娘的結局,縱是不甘又能如何,此生已矣!!!
造化弄人呀!!!
說罷,又是一口猛灌。
“大哥,我現在……知你心中苦……因為,我這兒也苦。”鍾直人趴在桌上,手指狠戳著胸口,嘴中嘟嘟囔囔像是囈語。“這兒好苦!”
“既知苦就不要步我和四娘的後塵。”有些事情一旦抉擇錯了,便隻能將錯就錯的蹉跎一生。作為過來人,他還是期望鍾直能和心中所愛走到一起,即便負了朱喬兒那又如何?
人生苦短,最不能辜負的人應該是自己。他也是活了半輩子才悟出來的道理。
“你和安娘準備就這樣算了?!”他試探性的詢問。
鍾直半醉半醒間扯著酒壇往碗倒酒,一半灑在外頭,一半落在碗。他舉著碗中搖搖晃晃的酒水,“吃酒!我們不談風月。”
“嘿!”馬一刀苦笑,“這家夥到底是醉是醒?”說他醉了吧,心中門清。說他清醒吧,酒都喂不到嘴中了,他幹脆搭把手替他將酒水送入口中。
鍾直就著碗邊“咕嚕咕嚕”幾口入喉,辛辣的酒灼食道,瞬間眼淚都嗆出來了。
“好苦,難吃!”粗厚的眉頭攢成一團,濃得似化不開的墨團。
“不苦怎叫酒呢!”馬一刀失笑。
初時知苦,久時知悔!
傷心的時候酒是個好東西,能讓人短暫的忘卻煩惱,卻也是個壞東西,隻會讓人陷入周而複始的循環而無法自救。
“苦酒滿上,今夜……不醉不休!”鍾直趔趔趄趄的站起來,大手一揮,豪橫道:“掌櫃的再來一壇,不……是兩壇……是三壇。”
穿梭在廳堂的店小二猛然被鍾直拽住,又驚又喜,眯著眼睛笑問:“客官,您到底要幾壇?”
鍾直認真地擺著幾根指頭數數,“大哥一壇、小弟一壇、安娘一壇。”
“得勒!”小二毛巾往背上一搭,一陣風兒似的就卷了三壇酒過來。“客官您的酒來了!”
“忒多了,您看,我們就要一壇成嗎?”馬一刀阻攔已是來不及,隻好陪著笑與小二協商。
店小二也是個人精,慣會察言觀色。他一眼就揪準了鍾直,“酒是這位客官點的,您說的可不算?”
馬一刀與之理論,“我們一起的怎不算?”
店小二直接忽視馬一刀,笑臉迎人的詢問一旁的鍾直,“客官,你的酒到底是要不要?”
“要!我要請你們……喝酒。”鍾直踉蹌地攬過他們二人的肩膀,“你們……誰不喝誰就不夠朋友。”
“我們喝……我們都是你的好朋友。”店小二笑嘻嘻地應承下來,還不忘給馬一刀一個得意的眼神。
馬一刀頭皮一緊,將他扶到座椅上,“賢弟你醉了!”
“我沒醉。”鍾直滿口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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