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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事...
宸揚眸色恍然,繼而側目望向身旁,劍眉蹙起,毫不掩蓋眼底厭惡。
陰陽魔腦袋低垂,枯瘦身體被長劍穿過,像掛在吊繩處的曬肉,搖晃著咯吱作響。
他應當在笑,雙肩抖動著,似即刻就要散架:“看來將軍...也有恐懼的時候呢。”抬眸,凹陷的眼骨中漆黑一片,“奴家,好開心...”
女聲調侃依舊,聲線顫微著掩蓋憤怒,卻抬起手臂,虎口正對他咽喉。
恰時,似有亮光閃過。‘砰’的聲,換來衣袖空蕩。
陰陽魔身體震顫,歪頭看向地麵。那隻斷臂仍保持攻擊姿勢,五指內驅成爪,漆黑的指甲卻開始消散。風吹來,便徹底融入黑暗。
宸揚昂首望著他逐漸渙散的身體,冷言道:“你應該開心,平白多活些時日。”攥緊長劍,字節浸染憤怒,“你殺死那孩子,如今就是報應。”
話音剛落,黑霧中傳來笑聲。
陰陽魔肩膀止不住顫抖,仿佛聽見天大笑話:“就你,也配談報應?!”咬牙,嗓音沙啞而粗獷,像瀕死者在咆哮,“古棧橋的罪孽,凡人哀嚎與哭泣,難道這些都不是你為?”
“你手上,又沾染過多少亡者的血。”
宸揚冷眸聽著,寬大衣袖遮掩暴起的青筋,卻揚起頭,脊背僵直如弦。
空間內,臭味逐漸消散。
陰陽魔半邊身體已然消失,嗓音虛無,好似從遠處傳來:“我在地獄等你,宸揚...”大笑著,話語散於風中,“你終會明白,我們才是同路之人!”
男女音混雜同處,高聲尖叫後悄然遠去。
長劍仍留有腥臭□□,卻再也觸碰不到其他。黑霧散去,徐徐光暈流淌,空間內顯得夢幻而安靜。
宸揚垂手,劍影隨及散去。他仿佛並未聽見彌留言語,足尖抬起,徑直向前邁去。
武靴湯水而過,發出細微聲響。
不遠處,雲墨低頭沉睡,指尖隨及輕顫,卻沒有睜開眼睛。
宸揚歪頭看他,抱手道:“,想裝到什時候。”
他額角跳動,動作保持得更加僵硬。
宸揚蹙眉,煩躁得隨意拂袖,眸間盡顯不耐。
恰時,束縛解除。隻聽見‘砰’的聲響,雲墨直挺挺得從高處摔下。
他痛得驚呼,身體抽搐了陣,猛然從地上爬起:“幹嘛啊?!”憤然轉頭,偏巧對上宸揚不耐的眼。
那雙眸子深不見底,仿佛在無聲威脅。
方才偷窺的場景再次浮現,哀嚎與慘叫回蕩耳邊,倘若仔細去嗅,仍能感受到屍體特有的腥臭。
雲墨心尖戰栗,忙別臉收住話音,手指用力攥住地麵。
怎辦...對方殺了陰陽魔,多少也算是恩人。可他要道謝嗎?會不會話未出口,就換來當胸一劍。
雲墨如此想,,記憶中的慘叫剝奪理智熱,臉色蒼白如紙。他嘴唇輕顫,聲音如夢囈:“我,我...”磕絆地,說不出完整的話。
“不想走,就留在這。”
恰時,傳來話音,語氣依舊煩躁,卻不見絲毫殺意。
雲墨微怔,匆忙轉頭看去,恰被光暈晃眯了眼。
逆光中,宸揚早已轉身,雙手環抱,徑直蹚過淺水。
光河的盡頭,應該有人影等待。小小一點,卻蘊含無限溫柔與眷戀。
他大步向前走,似要投入對方懷抱,如此迫切,又如此充滿希望。
雲墨愣了愣,咬緊下唇緊盯向他背影,片刻,終是翻身站起,緩步跟隨他。
一路向前,光暈變得愈加寬廣。陰陽交融之處,留下條淺薄細線。隻要再往前一步,即可離開這空間。
恰時,宸揚卻停下腳步,微微側目,冷言道:“出去閉嘴,否則就殺了你。”聲調下沉,沒有絲毫耐性。
雲墨打個寒顫,硬梗起脖子回複:“嘴長在我身上,你管我說不說。”氣勢雖漲,聲音卻越說越低。
他明顯掩不住恐懼,眼神多有避讓。
宸揚嗤笑了聲,足尖抬起,沒有猶豫便跨至外界。
恰時,空間開始搖晃,仿佛下一秒就會崩塌。
雲墨不敢遲疑,連忙飛奔出去,偏有強烈光芒襲麵而來,虛晃了視線。他別開眼去,尖耳聽見聲響。
“宸揚,你有沒有受傷?陰陽魔呢,他在那?”話音停頓,又稍顯遲疑開口,“你...看見我傳出信號了嗎。”
視野逐漸清晰,腦袋亦變得靈活起來。
雲墨微怔,喃喃道:“原來那錦鯉光暈是她帶來的...”話落時抬頭,已能看清前方景象。
宸揚背對而站,難掩語氣溫柔:“嗯,你幫到了我。”
裴瑜許鬆了口氣,聲線亦有鬆弛:“那就好,雲墨呢。”
宸揚不耐道:“你問他做什。”
裴瑜笑,踮腳調侃了句:“關心一下,不行嗎?”
宸揚攥緊背後拳頭,許久,別扭得側目冷哼。
偏有風來,銀蝶停留後離開,陰雲中,仍飄蕩細閃光暈。
裴瑜瞧見他如此,忍不住掩唇輕笑,眉眼燦如星月,眼瞼金鱗盡顯溫柔。
他們對立而站,仿佛眸間映出彼此模樣,是互相依偎,恰在無聲處表露情感。
雲墨遠看著,足尖抬起又落下,始終無法邁出步伐。他撓撓頭,搜刮著招呼的說辭。
“別怕,上前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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