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若是不介意,今晚就跟老朽擠一個帳篷吧。這外頭濕氣重,睡一晚上身子骨可受不了。”吃了一頓飯,大家也稍稍熟絡了起來。
雖然還是不清楚吳玄之的身份,但大抵也分辨出應該不是什壞人,可能是跟家鬧了矛盾的富家公子,這會兒正離家出走呢。
“如此,那就感謝了。”化生出脊劍妖後,他已經寒暑不侵。但能睡得舒服一點,他也不會介意。
這個戲班子總共有十六個人,共搭了三個帳篷。五個女眷睡一起,八個漢子一個帳篷,班主跟兩個半大小子一起睡。
“咦伊啊……”
第二日一早,地麵上結了一層霜,一陣北風吹來,寒氣往骨子鑽。在這樣的日子,找個暖和被窩埋起來,那才是天底下第一舒坦的事情。
不過,戲班的人起的很早,天才剛剛亮,他們就洗漱完畢,或是吊嗓子,或是活動手腳。
兩個少年正在老班主的訓斥下壓著腿,臉都快耷拉成苦瓜了。
“現在不練功,長大了就把式稀鬆,你師姐師哥們是不成了,以後咱戲班能不能出角兒,就看你們倆了。”老班主板著個臉,手中握著一根新折的柳條,看兩個少年亂動,就是一鞭子下去。
兩少年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額頭上都見了汗。
“喲,吳先生您醒啦。”
見到吳玄之自帳篷出來,老班主一扭頭,臉上的表情登時由陰轉晴。
人家能跑江湖,不說別的,這一手本事還是有的。
“這一大早就起來練功,這唱戲的行當還真是不容易。”吳玄之感慨了一聲。
這各行各業莫不如此,真正能出頭的,哪一個不是從血與汗中爬出來的。
“咱們跑江湖的,戲就是命,你練了功,好歹有個奔頭。若是連功都不想練,那就趁早別幹這行,又不是什光宗耀祖的玩意兒。”老班主這話半是說給吳玄之聽的,另一邊,是告誡他那些徒弟的。
能出來唱戲的,哪個不是苦命人家的孩子。
眾人聽了這話,各自把心一收,越發努力的練起了功來。
眾人又練了半個時辰,趁著空擋,老班主燒了些熱水,把昨晚剩下的野菜倒進去煮開了,把麵漿糊倒進去攪了攪,撒上些粗鹽粒兒進去,就算是早茶疙瘩湯了。
大家都餓了,雖然不甚美味,但都吃得極香,呼嚕呼嚕的扒著碗。
尤其是那倆半大小子,雖然人瘦弱,但吃得卻肚子圓滴溜的。
“吳先生,您這接下來有什打算,是要往何處去?”老班主端著碗喝了一口,便湊在吳玄之的一旁,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吳玄之還真沒想好去哪,他這是出來渡劫的,走到哪算哪兒吧。
“您這孤身一人的,也沒個目的地?”跑了這多年的江湖,老班主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情況。
一個富家公子,就這在外飄著,怕是用不了三天,就會被人吃的骨頭渣子也不剩。
“要不這樣,您就跟著咱們戲班,別的咱不敢保證,但總有口飯吃。”在猶豫了一番之後,老班主試探著問道。
要說起來,老班主雖然心善,但也不是濫發善心的老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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