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祥麟心中咯一聲，他搞不清楚高驚雷的真正意義，甚至以為自己耳朵出現了問題。

    掘墓人？

    難道，高驚雷他也要造反？

    可如果真的是要造反，他還這賣力的殺張獻忠做什！

    以他的本事，直接投靠張獻忠，兩人一起先將襄陽城攻下，接著再找機會反叛，自立門戶豈不是輕而易舉。

    現在他將張獻忠得罪慘了，對他以後的發展也是不小的阻力。

    “高兄弟，你的意思是……“

    馬祥麟還是決定問清楚，如果高驚雷真的要造反，那他……那他也沒啥辦法，他這條命都是人家救的，若是人家再想要拿走，他自忖也絕對攔不住。

    “我的意思？”高驚雷似笑非笑：

    “大明朝的根子……爛了，就算是有人想要賣力，也不會得到出頭的機會，如果不結黨，隻能蹉跎一生。”

    馬祥麟麵上不言語，心中卻不由自主的讚同起來，此時的朋黨實在太過強大，想要獨善其身，唯一的下場就是被所有人孤立排擠。

    兩人默契的不再說話，馬祥麟也不去追問高驚雷的打算，反正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襄陽也保住了，讓他不至於被問責。

    他已經決定，等回去就上書請辭，回川中守著老娘，好好的盡盡孝。

    至於大明朝的天下，他是沒這個能力再去幫著守了。

    他堂堂一個將軍，卻要受太監的鉗製，還時時冒著赴死的風險，這次在生死關頭走過了一遭，對於某些事情，他也算是徹底看開了。

    廝殺了一夜，天邊泛起了淡淡的光亮，這一夜死了太多人，流寇死傷不輕，城防軍的死傷更甚！

    在高驚雷沒來之前，流寇基本上沒有死傷，城防軍就已經死了大半。

    青石路麵上到處都是浸染著鮮血，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氣。

    已經有城防軍在收集屍體，準備集中銷毀。

    殺戮之後很容易發生疫病，襄陽城以前就沒少吃這個苦頭，被斬殺了的賊寇分開放到一起，這些都是軍功，最直接的軍功。

    大戰之後，一切都平靜的像是什也沒發生過，隻有偶爾響起的哭泣聲，在昭示著到底發生了什。

    高驚雷與馬祥麟結伴進了府衙。

    之前李定國衝擊府衙的時候，馬祥麟死守在前，並不清楚麵發生了什事情，等他和高驚雷進了府衙，看到麵的情況後，臉都氣白了，險些當場發作。

    高潛和郭圓，這兩個襄陽城中官職最高的人，竟然早就收拾好了細軟，連逃跑的後門都被打開了！

    此時兩人身上穿著的衣服甚至都是換好了的便服，似是生怕被流寇給認出來，進而變成刀下之鬼！

    散落在地上的包裹大大小小十幾個，連同一起出逃的小太監和隨從，都在靠著牆休息，從包裹的縫隙中，可以清楚的看到金銀的光澤。

    這兩人到底撈了多少錢！

    馬祥麟氣不打一處來，這錢他倆撈也就撈了，可他們卻如此的貪生怕死，甚至連守城的士卒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