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鉛雲如墨，黑壓壓的蓋下來，仿佛下一秒就會天傾！

    穹頂之下，流寇如蟻，密密麻麻匯成涓流，衝著應山席卷而來。

    劉文秀這次對應山勢在必得，他們帶足了攻城器械，雲梯軟索，一應俱全。

    “開打了，快點到位！”

    金盛望著遠處黑壓壓的人群，麵孔緊張又冷肅，他也沒想到，流寇竟然也能如此亂而有序。

    而且如此多的人，萬一抵擋不住……

    幸好，他早有準備！

    除了滾木礌石金湯之類，他還特意調來了城垛用的佛朗機炮，此外還有步弓手，弩箭手。

    有左良玉的支持，他勢必要同張賊決一死戰！

    大戰在即，他已經將高驚雷的兩千人完全忘到了腦後。

    他微微昂起頭，空氣潮濕的仿佛要凝結起來。

    “要下雨了……”

    他呢喃著自語，等下如果真的下起雨，那佛朗機炮……

    得開戰！

    他似乎和劉文秀想到了一起，沒有太多的廢話，直接開戰！

    流寇的最前方是他們擄掠走的百姓，他們用百姓做肉盾，抵擋守城士卒的箭矢。

    應山城的城防兵們卻沒有太多的猶豫，在金盛一聲令下，萬箭齊發！

    百姓們像是割麥子一樣的倒下，慘叫聲連連，金盛卻毫無所覺。

    無論是做盜匪還是官軍，這樣的場麵他都見了太多，他的心腸已經變得足夠冷硬，硬到可以完全無視任何慘劇！

    咚咚咚！

    佛朗機炮爆出了陣陣火焰，這就是冷熱兵器交接時代的最先進武器，流寇中央多點開花，殘肢斷臂紛飛而起。

    流寇們也沒閑著，同樣有弓箭手還擊，守城士兵躲在城垛和女牆後麵，在士兵的身後，還有策應在準備，隨時將受傷了無法再戰鬥的兵卒們抬下城樓。

    轉眼之間，流寇就逼近了城下。

    雲梯架起，雙方以命換命，短兵相接的時候到來，攻城戰到了最白熱化之際！

    滾木礌石轟轟落下，一片鮮血與哀歌。

    熬製好了的金湯，變成了催人命的符籙，潑灑在流寇的身上。

    “快，快！”

    “去搬礌石，後麵還有！”

    “射啊，不要停！”

    “長槍手，長槍手在哪！”

    ……

    充足的準備讓應山城的士卒們瞬間掌握了巨大優勢，劉文秀的隊伍死傷慘重，可若仔細看過去，就會發現，死的有一多半，都是準備好了的無辜百姓。

    這些百姓們變成了頂在前方的肉盾，被射成了刺蝟。

    無論向前還是向後，等待他們的都隻有死路一條，這就是鬼蜮之中普通人的宿命。

    想要活下去，就隻能與命運不斷抗爭，這樣才能爭到一線活命的機會。

    “殺，快殺！”

    “有人上來了，長槍手快上！”

    嗤嗤。

    長槍順著垛口向外刺去，很快便將先爬上來的流寇洞穿，流寇慘叫著掉落牆頭，卻又更多的人爬了上來。

    金盛抄起刀，帶著到刀盾手衝上了牆頭！

    這些刀盾手就是他最大的依仗，這些有很多都是從他做盜匪的時候便跟隨在他身邊的兄弟，每個都跟著他學了一身本事。

    他最擅長的，也是刀上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