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就在床上躺了一晚上。
因為過於疲倦,我難得睡得還不錯。
等到第二天,我剛剛稍微能站起來的時候,就被那個習慣剝削勞動力的馬戲團長踢出了作為休息室的帳篷。
他通知我,讓我去和剛通過馴獸師麵試的Xanxus一起接受所謂的新員工培訓。
而瑪蒙和弗蘭則是一早上就被拉去完成各自的馬戲團任務了。
至於我剛來的時候為什沒有參加培訓,那個馬戲團團長表示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弗蘭和瑪蒙都是臨時員工,所以他們不用參加這個培訓。
但隻有我一個人的話,這個馬戲團團長又覺得人太少,不夠他抒發演講熱情,所以就擱淺了我的培訓計劃。
現在Xanxus既然通過考試,那擁有了兩個員工的他,自然就願意搞個培訓了。
對於馬戲團團長這不靠譜的說法,我沉默了,覺得值得吐槽的地方實在太多,我一時間不知道從哪開始。
實話講,我一直覺得這個馬戲團是個企呢。
畢竟大多數員工都是童工,很多人一看就是拐來的。
所以別說受傷有賠償了,甚至死了都沒保險,你要我怎相信這是個正規的馬戲團呢。
似乎感受到了我懷疑的目光,那個隻要不發脾氣就是一副和氣生意人模樣的馬戲團團長,就露出了一個商業性的虛假笑容。
然後他為了證明馬戲團的正規性,就準備把我和一臉沉默的Xanxus帶到他作為辦公點的帳篷去看看證據。
那個帳篷在馬戲團的另外一個角落,有些遠,所以需要走一會兒。
當那個團長在前麵走的時候,我就抱著紅貓形態的西蒙和Xanxus跟在那個團長後麵幾米遠的地方。
因為察覺到Xanxus走路有些困難,所以我也故意放慢了腳步。
和我那種精神層麵的重傷,所以外表毫發無傷的情況不同,那個昨天在麵試中似乎和一群野獸搏鬥過的Xanxus就看起來慘烈多了。
他現在身上纏著一層厚厚的繃帶,因為現在勉強走動導致傷口裂開,所以繃帶上還在滲出鮮紅的血水,腿部也因為受傷而走路都有點蹣跚
雖然昨天晚上他回來後,我就拿著藥箱和瑪蒙要一起給他做了緊急治療處理。
但野獸造成的咬傷和抓傷實在太深,就算有緊急止血,也不可能直接把傷口變沒了,隻能靠身體慢慢恢複了。
看著樣子隻有八歲的他受了這重的傷還硬扛著,甚至有意走在我麵前擋在我和那個馬戲團團長之間,我歎了口氣。
如果他死了,我們這邊就真的團滅了吧。
於是我猶豫片刻,就幹脆上前攙扶住了他。
對於接近我的動作,他本能上有點抗拒,於是準備直接推開我。
但我懷的西蒙突然就喵叫了一聲,似乎說了什。
明明在我聽來是一聲很普通的喵叫聲,但Xanxus聽到後,突然就生氣了。
本來一直保持安靜模樣的他直接暴露了隱藏的本來麵目,他極為凶狠地瞪了一眼西蒙,低聲說了一句“不用你多管。”
對於Xanxus突如其來的怒氣,目前貓咪形態所以看起來十分可愛的西蒙,卻仿佛沒看到Xanxus像要掐死它的樣子一樣,還是很悠哉。
它隻是呆在我懷,對著生氣的Xanxus繼續喵喵叫了幾聲,然後用帶著柔軟毛發的爪子指了指我。
而看到他倆仿佛對話的樣子,我終於相信了西蒙之前說它和Xanxus也有契約,所以Xanxus能聽到它說話的事情了。
於是他倆開始對話的時候,我就沒插嘴了,隻是饒有興趣地作為旁觀者觀察著他們這種奇特的溝通方式。
但西蒙突然用爪子指向我的時候,我一愣,不知道為什說到我頭上了,然後就有些疑惑地正對上Xanxus的目光。
我卻發現他神色複雜地和我對視了一會兒後。
他就主動側開了頭,然後不管我和西蒙,繼續向前走了。
當然他也沒有像之前那樣想推開我攙扶住他的手,而是允許我繼續扶著他。
對於聽了西蒙的話後轉變如此大的Xanxus,我驚呆了,要知道這個倨傲的家夥未來可是連九代目爺爺的話都不聽的。
而這種幻境中,雖然隻有八歲,肯定沒有後麵那狂妄。
但Xanxus的性格也決定了他是個自尊心非常強的人,能妥協真的十分困難。
所以在進馬戲團前,我和他之前溝通的時候,都是盡量順著他的性格和脾氣來的,就怕他一下子就翻臉。
於是這瞬間,說服了Xanxus的西蒙在我心中的形象變得高大起來。
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然後突然地,我就很好奇西蒙對Xanxus說了什,讓這個一向狂妄的家夥願意接受別人的幫助。
但因為Xanxus就在我旁邊,我也不好直接拿出本子寫問題問西蒙。
但我內心仿佛被貓爪子撓過一樣,迫切想知道答案滿足好奇心。
就在我維持著表麵的平靜的時候,西蒙似乎察覺了我的心情。
於是它睜大看了我一眼,就露出一個過於人性化的笑容。
雖然看起來有些欠揍,但此刻還是在我心沒有動手打上去的打算。
因為西蒙趁Xanxus看前方的時候,主動伸出爪子,似乎準備在我手上寫出答案。
我臉上保持冷靜,視線卻不禁偏移到了它寫字的地方。
“阿和,你想知道我們說了什嗎?”它寫道。
嗯嗯,在Xanxus看不到的角度,我急切地點點頭。
然後它眯著眼睛,看了我一眼,也沒有賣任何關子就繼續寫了。
它的動作有些緩慢和閑適,所以看得我十分著急,因為被Xanxus發現了就不得了了。
結果等它好不容易寫完,我的期待值瞬間就跌破穀底。
因為它隻寫了一個詞,“秘密”。
寫完後,它仰起頭望著我,不知道為什有些得意洋洋,讓人十分來氣。
而看到這個答案,我立馬血壓都上來了。
我本來就內髒受傷,甚至差點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
結果我還來不及對著莫名一臉欠揍的西蒙說些什,我就聽到旁邊的Xanxus那低沉可怕的笑聲。
我抬起頭,結果正對Xanxus看著我的臉。
那雙深紅色的眼睛在沒有殺氣的時候,雖然看起來還是極為犀利冷漠,但眼神意外顯得柔和了很多。
看到Xanxus的表情,我才發現原來我和西蒙的小動作他早就察覺了,隻是一直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而西蒙這明顯耍我的舉動,似乎逗笑了這個剛剛還在衝西蒙生氣的家夥,於是他忍不住笑出聲了,
至於他那奇怪的笑點,就和在那個貧民窟的幻境中,他經常對著趴在地上仿佛屍體的我笑一樣讓人難以理解。
見我冷著臉看著他,Xanxus突然就恢複了沉默的樣子。
他轉過頭,就把目光放在遠方,仿佛在思考什嚴肅問題,而我剛才聽到的笑聲是幻聽一樣。
因為同時被西蒙和Xanxus嘲笑,我瞬間心情都不好了,畢竟我從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
顧忌著Xanxus的傷勢,我不能直接動手。
但對於西蒙,我卻是表情一冷,直接把它給從懷丟了出去。
當它因為我突然的動作而被拋在空中的時候,不知道啥情況的它發出一聲慘叫。
但憑借靈活的動作,西蒙硬是扭著嬌小的身子在空中幾個翻騰。
在摔在地上前,它完成了一個漂亮的類似體操的落地動作,穩穩當當地落地了。
做完這些,它還是十分得意地轉過身朝著我搖著尾巴,仿佛希望我誇誇它。
但看我麵色不善,沒有一絲準備抱起它的樣子,它似乎終於知道我生氣了。
“喵喵。”西蒙繞在我的腿邊,眨著紅寶石般漂亮的眼睛,裝著可愛討好地望著我。
我則是看都不看它一眼,畢竟它兔子形態的時候都不能打動我,更何況是隻貓了。
於是我隻是繼續扶著Xanxus往前走。
西蒙沒辦法,隻能繼續急切地跟著我們身後,不停地“喵喵”叫起來。
看到這些,不知道為什Xanxus又笑起來了,聲音還是顯得極為嘶啞低沉。
而他笑的時候,西蒙則是憤怒地衝莫名有些幸災樂禍的Xanxus叫了幾聲,然後又回過頭衝我撒嬌起來,我卻完全不理它。
走在前麵的馬戲團團長則完全沒有管我們後麵的吵鬧,隻是自顧自地繼續往前走。
之後過了一會兒,我們終於走到了馬戲團團長作為辦公點的帳篷。
“西莉亞你可別不信,我們可是有正規營業執照的。”指了指在帳篷辦公桌後麵掛著的各種證書和執照,馬戲團團長一臉自豪。
他接著用一種感歎的語氣,開口說道:“這個馬戲團可是我父親那一代創建的,他當時不過是一個以製作木偶為業的木匠,特別是養了我們幾個孩子後,他就更加身無分文,窮困潦倒了。直到後麵父親碰到一個賞識他的大人物,經曆了一番艱苦困難,才建立了這個規模的馬戲團。”
講完這些,馬戲團團長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
他似乎在努力表達自己的悲傷,但缺乏感情的樣子,真的讓我一點都體會不到他所說的創業艱辛。
話說聽到這老套的故事,我唯一的重點竟然是以做木偶維生啥的父親啥的,這個經曆我是不是在誰身上見過。
而當馬戲團團長開始說話的時候,西蒙和Xanxus就都安靜下來。
他們的樣子和動作都很自然,看不出一絲警惕的樣子,當然也沒有對馬戲團團長的話產生一絲回應。
西蒙自顧自地舔著自己的爪子,Xanxus則微微低頭站在那,繼續保持著他沉默寡言的樣子。
見Xanxus沒多大反應,突然演講欲望爆滿的馬戲團團長就隻能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了。
感受到他的眼神,我抽了抽嘴角,隻能象征性地鼓了鼓掌,表示我在認真聽。
得到我這種敷衍的回應,馬戲團團長卻沒有在意,他隻是繼續清了清嗓子,繼續開口講起了馬戲團規則和企業文化。
我雖然覺得十分無聊,但還是仔細聽了他講的話。
比如馬戲團談到死亡率問題,那個吝嗇的馬戲團團長就說了,生命的意義就在於不停歇地努力工作,要不斷創造出最大的個人價值來滿足團體利益,如果犧牲在崗位上那會是最高的榮譽,值得鼓勵啥的。
看著孜孜不倦給我們灌輸類似企業文化,期待我們問問題和他互動的馬戲團團長,我想了想,決定還是給他點麵子。
於是我在本子上寫了一個問題,然後把本子對著馬戲團團長舉起來,“如果我們真的死在崗位上的話,會有什福利嗎。”
“西莉亞好問題。”聽到我們終於有人提問,證明在認真聽他講話,那個馬戲團團長一臉激動。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說道:“我會把你葬在馬戲團後麵山頂的大樹下,在你墓碑上還會插上新生的小白花。”
“讓你日後還能享受到樹木的陰翳,聞到泥土和花香,感受山間吹來的清風,沐浴來自天空的陽光和雨水,為大地獻上最偉大忠誠的靈魂。”說著說著,他用仿佛唱歌般的語調,自我陶醉一般,說了最後那一段仿佛傳教般的意義不明的語句。
對於這個,我十分無奈。
這是什鬼福利,為什死了還要獻祭靈魂呀,果然就是個黑心企業吧。
不過我想了想,還是指出了他剛才話語的一個漏洞,繼續寫道:“團長你剛才說的是我一個人吧,不應該是我們嗎?”
真奇怪,我明明問的是我們,這個馬戲團團長卻單獨說了“你”。
當然這個錯誤,我隻是單純以為是這個馬戲團團長說錯了主語,但接下來的回答讓我驚訝了。
聽到我的問題,他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我打了個寒顫。
他接著開口:“沒說錯了呀,是西莉亞你死了的話,我就這樣處理。而如果是Xanxus的話,就是另一個辦法了。”
對於他說的另外一個辦法,他和旁邊的Xanxus似乎都沒有多少興趣,所以這個話題就這過去了。
等等,你們還是在意點吧,這都是情報呀,多講點不好嗎,對此我在心捂著臉十分憂愁。
但他們都不提,我也不好接著問了。
之後馬戲團團長就帶著我們仔細看了看馬戲團的各種官方文書和營業執照,似乎非要證明他的合法性。
於是我們無奈地隻能仔細看了下那些文書,然後我驚訝發現,他們的營業執照竟然還真的是黑手黨界通用的。
因為我曾經為了我在黑手黨樂園的武器商店走正規營業流程,所以那些公章之類的還是很清楚的。
執照為了保持準確性,需要隔一段時間就更新下信息。
馬戲團這個雖然登記的名字一直在換,但登記的地址一直就是同一個,是在意大利的一個山脈的小山村。
我仔細回想了腦海中任何和這個地址接近的地方,然後得出一個讓我有些意外的答案。
那就是複仇者監獄離這個馬戲團登記的地址非常近。
而上次我為了蘭洽先生的事情去到複仇者監獄的時候,因為上山後隻能徒步走過去,所以我能夠確定周圍肯定是沒有平民生活的村莊的。
所以這個馬戲團和複仇者監獄有關?我捂著下巴思考起來。
這個存在於瑪蒙記憶的馬戲團,如果真的犯下這多事情,但一直沒有被捉住,背後勢力一定相當龐大。
而複仇者監獄的確有能力完全遮蓋下來。
然後我想了想,就搖搖頭,覺得不太可能。
因為複仇者監獄就算再怎強勢霸道,也算是黑手黨世界維持秩序的團體。
這個馬戲團明顯做了人口拐賣,殺了那多人,而且迫害了黑手黨界神秘側那多擁有特殊力量的人員,應該是不符合黑手黨監獄在外保持的形象的。
更準確來說,黑手黨監獄去開這個馬戲團,對它沒有任何益處。
想到這,我暫時得到了一個結論,就不在繼續思考這方麵的關係了。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要從這個幻境出去。
至於這個馬戲團登記的地址,等出去這個幻境後,再去調查也不遲。
之後等馬戲團團長的這個培訓完成後,我和Xanxus就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崗位上。
經過昨天晚上Xanxus回來後短暫的討論,我們得到一個共識。
那就是首先要提高我們這幾個人戰鬥力,否則遲早死在那個馬戲團團長的手上。
等我帶著西蒙走到占卜的帳篷的時候,瑪蒙正一個人坐在帳篷。
而我不在的話,似乎就真的沒什客人。
“情況這樣?”我拿本子寫道。
“還行,你不在,就沒有一個人來,我就坐在坐了幾個小時。”那個嬰兒幻術師仍然穿著帶著兜帽的鬥篷,用著類似嬰兒般細軟的聲音回答道。
他接著問道:“你和Boss那邊情況怎樣?”
對於他的問題,我點點頭,表示也還行。
我在瑪蒙旁邊的椅子上剛坐下來,把他放在我的肩膀上。
而西蒙就直接憑借貓形態驚人的彈跳力,跳到了占卜的桌子上。
它在桌子上來來回回繞了好幾圈,最後好奇地用爪子,撥動了下放在桌子上的作為占卜工具的水晶球。
因為它的觸碰,顏色晶瑩透亮的水晶球發出“叮”的清脆聲音。
在極為安靜的帳篷,這個聲音顯得極為清晰。
當西蒙碰水晶球的時候,我就看著水晶球,等發出聲音後,我就歎了口氣。
“你怎了?”見我突然歎氣,瑪蒙有些驚訝,畢竟在他眼,我一直是個非常狂妄的人,很少有垂頭喪氣的時候。
“沒什···也許等會你就會知道了。”我剛在本子上寫了這句話,帳篷外馬戲團團長就從外麵帶進來一個類似前來占卜的客人。
而看到有人走近,瑪蒙也沒和我說話了,我則是伸出手把還在桌子上的西蒙給抱進懷,然後我們三都保持了安靜的樣子。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