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昏黃,天際閃著金光的日輪緩緩下沉,邊界暈染出漸變的金色和橙色。
蕭拓找了家好些的客棧歇腳,四人奔波了一天,皆是身心俱疲。
江元依一走進房間,便撲倒在床上,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蕭拓坐到床邊將她的鞋脫了。
江元依悶在被單哼唧了幾聲,就感覺衣裳被人褪下,脫到隻剩肚兜時時候,江元依滾了一下,準備拉上被單將自己蓋上睡了。
粗糲而滾燙的觸感緩緩地觸上肌膚,江元依迷糊地睜開眼睛,感覺後背的結被人緩緩解開,胸前一涼,然後灼熱濕滑的觸感密密麻麻地覆蓋上來。
江元依嬰寧幾聲,被蕭拓帶著一起沉入深淵……
翌日清晨,四人都起晚了些。
拿上行囊下樓時,小二熱情的招呼道:“幾位爺起了?我們小店有熱騰騰的粥和包子,幾位來一份嗎?”
蕭拓點頭答應。
小二:“好!”說完,蹬蹬地跑去後廚,端上來。
將最後一碗粥放下時,蕭拓抬眸看向店小二:“從這兒去瀘州的渡口最近的路是往哪兒走?”
小二指了指門外:“您看見門口最粗的那棵樹了嗎?就沿著那條路一直走,到了嵊餘坡再倒著挨廟子那條路走。”
蕭拓拍拍小二的肩膀:“謝了啊。”
小二忙搖手:“沒事沒事,不過這幾日水上不安生,爺幾個注意一下。”
蕭拓點了點頭,給林錚宇使了下眼色,林錚宇從懷掏出幾個銅板扔給小二哥。
從大樹下那條路沿著走,因為中途沒有岔路倒是很好找。行至嵊餘坡時,蕭拓在坡上四處瞧了瞧,找到了那座破敗的廟子,幾人騎馬下了坡,繞到廟子旁邊的路上,一路往前。
沿路又問了幾人,才找到了換成水路的渡口。
瀘州是著名的鹽產地,北方吃的官鹽大多從瀘州運出。瀘州的鹽屬於井鹽,算是寧安國三大產鹽地中鹽質地最高的一個。
再加上三原河最大的支流陽許河流經,水運便捷,瀘州的鹽便是銷往各個州郡,從江南來的大米和茶葉也都要通過瀘州轉成陸運,瀘州可以說是交通要塞。十分繁榮。
行到碼頭附近時,人頭攢動,往來湧流,四人不得不下馬牽著韁繩走。
碼頭此時正停下一艘大船,腳夫稍微健壯些的一人扛了兩袋,哼哧哼哧地從四人旁邊走過。他們皮膚被曬得黝黑,流出的熱汗在日光下閃著油光。
一赤著半邊胳膊,瘦長臉的人一見幾位身份不凡的人便立馬迎了上來:“幾位爺這是要坐船嗎?”
蕭拓點了點頭,問道:“你們這船怎個坐法?”
瘦長臉道:“可以包船,也可以跟別人混坐一條船,看幾位爺想選哪種。”
蕭拓:“包船。”
果然是條大魚。瘦長臉心笑開了花,微微彎著腰,手指向斜後方:“爺幾個,我帶你們去放馬,你們回來時保證原模原樣兒,肉一點不掉。”
這照顧還挺周全。
蕭拓輕哂,一手牽著馬隨著帶路的走進去。
逆著人群走了一截,再穿過一條小路,便見一個寬敞的馬廄,麵已經有了不少馬。
“李叔!來人了!”瘦長臉吼了一聲。
喂馬的老大爺便跑來,那老大爺看著白胡子大把,但身體倒還矯健。
蕭拓扔了些銅板給他:“照顧好,回來少不了你的。”
老大爺笑著接過:“謝公子。”
蕭府的馬皆是上等的品種,一匹價值上千銅錢。再加上蕭拓本就愛馬,自是希望回來時,這馬依舊完好無損。
馬廄看起來不錯,但誰知道是不是掛羊頭賣狗肉。
蕭拓手扣在劍鞘上,大拇指往上一扒拉,雪白的刀光便直直地反射進瘦長臉的眼睛。
瘦長臉遮了遮眼睛,往右一偏,訕訕笑著。
蕭拓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定照顧好。”
林錚宇熟練地配合,大掌使勁一拍他的另一邊肩膀:“少一斤肉,就從你身上補回來。”
“是是是!”瘦長臉欲哭無淚,趕忙低頭哈腰,脆聲應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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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放心,這位謝師傅是我們幫經驗最豐富的那位,保證安全。”
蕭拓打量著梢公的手,黑幹瘦,常年被日照和水折騰出來的深深的溝壑。蕭拓點了下頭:“行。”
又選了兩個壯漢水手跟著上船。
“再等一下,等那輛大船貨下完了,我們就可以出發了。”師傅聲音有些滄桑,像是被煙熏出來的啞。
船艙外麵擺了一張木桌,四個木凳,四人走過去坐下,抬頭看著不遠處那輛巨大的貨船。
貨船長有十多丈,深兩三丈,船上有水手幾十人,從他們這個小小的客船抬頭看去,遮天蔽日。
蕭拓問道:“這是在運什?”
師傅啞聲應道:“不是鹽就是糧食。”
江元依手撐著下巴,打量著偌大的貨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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