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蝶看出許玫的震驚，忽然說了句不相幹的話：“諶老曾經有個女兒,是我學生。”

    曾經？

    許玫知道她必定還有後話,沒插嘴。

    果然,莊蝶繼續道：“你的眼睛和她有三分相。”

    許玫終於明白了諶對她格外照顧的原因。

    “那她現在……”

    “二十幾歲就沒了,什都沒留下。”莊蝶說。

    難怪來諶家這多次,除了阿姨就是學生,從沒見過他的家人。

    諶是個非常樂觀豁達的老人，許玫從沒想過，他竟然也有這多傷心事。

    許玫還想說什,手機突然響了。

    她拿出來一看是傅書漾，遲疑了一下,打算先靜音,之後再回過去。

    “先接電話吧。”莊蝶看見了,阻止道，“我們不著急。”

    許玫隻好接起電話：“學長。”

    “你不在學校嗎？”傅書漾問。

    “我在諶老家。”許玫說,“你有事嗎？”

    “一點小事,沒關係,等你回學校再說。”傅書漾似乎察覺到她這邊不太方便,沒有多說。

    等許玫掛了電話,莊蝶再次直接問道：“我要求會很嚴格，你願意拜我為師嗎？”

    這次許玫沒再遲疑：“當然願意！”

    “來來來，敬師父一杯茶。”諶忽然冒出來，連茶都準備好了。

    許玫心暖得不行，轉頭去看莊蝶。

    “我了解她,她沒那多規矩。”諶在旁邊暗示，“喝了茶就算禮成。”

    許玫也乖覺，馬上接過茶，恭敬地敬給莊蝶：“師父請喝茶。”

    莊蝶瞥了眼諶，到底什都沒說，直接接過茶就喝了，傳說中那些大佬收徒時會有的刁難人的行為全都沒有。

    “師父。”許玫又喊了一聲，感覺自己像在做夢一樣。

    “我現在隻教給你兩個字：純粹。”莊蝶說，“無論你學舞蹈是為什，每一次跳的時候，清空雜念，保持一個純淨的心態就行。”

    許玫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等你悟透了這兩個字，我再教你下一步。”莊蝶也沒有要多說的意思，“下午帶你去我家看看。諶老頭，你不請客人吃午飯嗎？”

    許玫舉手：“我來做吧。”

    話音剛落，有人在外麵敲門。

    金汐離門口最近，跑過去打開門，然後臉色一變，整個人都僵住了。

    許玫跟著看過去，也愣了下，來的居然是傅書漾。

    傅書漾衝金汐點點頭，態度一如既往，沒有過分熱情也不刻意冷漠，然後就朝諶走過去：“諶老，這份報告是何老師讓我送過來的。”

    金汐半晌回過神來，心情複雜。

    金牡沒翻車之前，他那些學生都搶著向金汐示好，隻有傅書漾一直保持不冷不熱的態度。

    說實話，金汐之前對他是有點不滿的。

    但到了這時候，她才明白傅書漾這種人有多難得。

    那邊傅書漾回答了諶幾個問題，聽說許玫準備下廚，主動道：“我來幫忙。”

    金汐主動跑過去道：“我也來幫忙。”

    三個年輕人進了廚房，許玫拿出食材。

    金汐躍躍欲試：“我來切菜。”

    許玫挑了塊肉給她：“這個切片。”

    金汐拿著肉走了，許玫取完食材，抬頭一看，委婉道：“汐汐，你還是來洗菜吧。”

    金汐：“為什？”

    許玫：“你這是塊，不是片。”

    金汐：“……”

    她憤憤丟下肉：“我看你切出來的片是什樣的。”

    話音落，就聽到傅書漾說：“我來切吧。”

    金汐不服氣地站在旁邊看著，傅書漾的手指修長幹淨，拿刀的姿勢都格外好看，關鍵是那坨不聽話的肉到他手就乖得不行。

    看著又薄又勻的肉片，金汐默默拿起一顆白菜去洗。

    洗著洗著隱隱覺得哪不對，金汐回頭一看，許玫站在傅書漾旁邊，不知道在拌什東西，衣袖滑了下來。

    傅書漾放下刀，側身很細很慢地替許玫把袖子折起來，態度極其認真。

    金汐忽然覺得有點撐。

    她默默洗完一顆大白菜，再次回頭，不知道傅書漾說了句什，許玫低頭笑得特別甜。

    金汐覺得不僅撐，還有點膩。

    “我出去喝口水。”金汐說。

    許玫頭也沒抬：“哦。”

    傅書漾幹脆就毫無反應。

    金汐出了廚房，瞬間感覺空氣都清新了。

    “你不是幫忙嗎？”諶跟莊蝶正在下棋，有點奇怪，“怎這快就出來了？”

    金汐摸摸腦袋：“我覺得我好像有點多餘。”

    “那你就在這幫我們倒茶吧。”諶似乎毫不意外。

    金汐一震：“師公，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