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回到溫哥華的日子又是一成不變的,梁霧每天七點半至八點間起床,空腹時會做些簡單的拉伸運動,然後吃早飯,開始學習工作,中午前開車去學校,先到實驗室做些雜活,下午上課,每周有固定的幾天去健身房,不健身的日子偶爾會同方詞玉與符邵陽吃頓晚餐聊聊天。
在洛杉磯那一周的旅程,仿佛就是一場過眼雲煙。
但方詞玉意識到梁霧似乎有些不一樣,她從前雖然也是過著計劃好的生活,可這次回來後,起碼是在回來後的前一個月內,梁霧好像是故意讓自己變得忙碌起來,用忙到不可開交來形容也不為過。
梁霧在實驗室呆得時間變得更久,也會花更多的時間泡健身房,還會大展廚藝邀請朋友們來家吃飯,學習、工作,和生活都不耽誤。
這讓方詞玉感到不解,她擔心這是個不好的預兆。
於是三月份某個周末,方詞玉以周末太無聊為由,來到梁霧家做客。
梁霧正在廚房忙七忙八,說符邵陽等下也會過來。
方詞玉打開flix,點開最近在追的劇,投屏到電視機上,音量開大,但她心思完全不在電視劇上,看了沒幾分鍾便從柔軟的地毯上站起來,朝廚房中島走去。
她彎下腰,胳膊肘壓在冰冰涼的大理石廚房台麵上,盯著梁霧的臉看。
被觀察的主人公正在備菜,肉類青菜分開,打算分別清洗一番。
她眼皮都沒抬,問道:“有事?”
方詞玉對梁霧這不鹹不淡的態度習慣了,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擔憂的情緒淨寫在臉上,“問你幾個問題。”
梁霧打開水龍頭,水流嘩啦啦的,立刻將不鏽鋼盆的青菜沒過。
“問吧。”
“最近一個月會經常感到急躁嗎?”
梁霧從旁邊抽出一隻菜刀,朝著案板上一隻削好皮的土豆下手,‘邦’一聲。
方詞玉縮了縮肩膀。
她回答:“不急躁。”
“每天幹這多事情,是不是總有疲憊感?”方詞玉繼續大膽發言。
這問題倒是令梁霧思考了下,“去健身房後算嗎?每次練完腿都感覺沒法走路了,第二天睡醒更仿佛渾身上下被人重組一番似的。”
“……”方詞玉咽了口唾沫,不死心的問出下個問題,“注意力呢?是不是做事情不太專注?”
梁霧看了她一眼,幽幽地歎了口氣,反問道:“你覺得呢。”
“最後一個問題——”方詞玉絞盡腦汁,終於想起之前自己學過的知識,“睡眠問題怎樣?”
問到這,梁霧如果還不曉得她什目的,那她這幾年學徹底白上了。
她邊將洗好的青菜濾水,邊說:“知道你想問什,我很好,一切都很好。”
“隻是單純的覺得在有限的時間內可以做更多事情,不是很好嗎?”梁霧垂著眼,一絲不苟地將菜碼好,再次拎起菜刀,手法嫻熟地切絲,“更何況我都是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不論是做飯、泡實驗室看文獻,還是去健身房,也許是累了點,可我感到充實。”
方詞玉望著她,在她臉上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破綻。
良久,她才收回憂心忡忡的視線,小聲說:“你最好是。”
剛好這段時間Zach打了通電話過來,方詞玉跑回客廳沙發前的地毯上,盤著腿坐在上麵講電話。
電視機的音量被調小了些。
梁霧故意忽略掉方詞玉講電話的背景音,尤其是這樣熱戀期的小情侶,應該正處於膩膩歪歪甜甜蜜蜜時,她才不會打擾好友。
那邊Zach似乎拋出一道人名。
“……什?路城嗎?”方詞玉鼓起嘴巴,“你晚上和裴項西路城一起吃飯?”
梁霧切菜的手一頓。
“那你們少喝酒哦。”
“路城代駕?他滴酒不沾嗎?”
“笑死,那你們倆也太欺負人了。”
“……”
直到這通電話掛斷,梁霧感覺耳邊和腦海縈繞的都是那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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