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不要管我，你放手，放手了才能活下去！”

    “不。”

    “在這下去，咱倆都活不了的，阿黎，你聽話，我會連累你。”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滿身傷痕的少年所有的勸都被這句話噎了回去，他停頓許久，才低低的答道：“……好。”

    黎歌猛地睜開眼睛，她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脖頸，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很多下，才壓下胸腔中窒息的感覺。

    海水太深了，差點要了她的命。

    原來她和唐晏之間，真的有那強的羈絆。

    怪不得他總是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可是她全都忘了，上輩子到死都不知道他和她還有這段過往。

    “阿黎。”

    黎歌沉浸在似夢非夢的回憶中不可自拔，耳邊忽然響起謝琛的聲音，她習慣性的看過去，正對上謝琛深不可測的眸子。

    她心微動，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你都知道？”

    “你想起來了。”

    疑問句和肯定句幾乎重疊在一起。

    謝琛的嘴唇不自覺的抿起。

    “我為什會忘記？”黎歌的嗓音晦澀：“我是，時候的事情。”

    “你很痛苦。”謝琛言簡意賅：“而我們，不想你痛苦。”

    “你們？”

    “黎朝，伯父，和我。”

    黎歌輕歎了口氣：“你們不想讓我活在殺過人的痛苦，也不想讓我回憶起那些肮髒的事情，更不想讓我承受……”

    眼角濕潤，黎歌哽咽道：“媽媽因為擔心我，難產，大出血死在手術台上的愧疚和自責，所以找人催眠，把我那段記憶全都抹去了，是嗎？”

    三兩句就猜出了當年的事，謝琛沒有否認，點了點頭：“伯母死後，你不吃、不喝、不話，精神狀態很差。”

    “我知道，我想起來了。”黎歌吸了吸鼻子，抱住謝琛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汲取著他身上的溫暖和安全感。謝琛眉頭微不可查的縮了縮，但肩膀穩穩地，挺著沒動。

    黎歌心很亂，沒有察覺他的不對勁。

    “我其實很感謝你們當年的決定，自私點，要不是你們抹去了那些的記憶，我大概不能開開心心的活到現在，那時候還，很難走出那大的坎兒，心理上多多少少都會出問題的。”

    “你，不怪我？”謝琛訝異。

    “都是為了我好，我幹嘛要怪你，我是那種不識好歹的人嗎？”黎歌仰起頭看到他繃緊的下頜線，後知後覺的發現，謝琛身體僵直，表情還有點很難察覺的心虛，仿佛是在等待死刑的宣判。

    “你……”

    “唐晏。”謝琛主動交代：“你被催眠後，我讓他不要出現。後來，他出國了。”

    “那你是有點過分了哦。”黎歌心中湧起淡淡的酸澀，但麵上撐起笑容，故意逗他：“沒想到謝總還有這壞心眼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