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法睜開雙眼,感覺渾身冰涼,身上肌肉酸麻,不受自己的控製。
他癱在沙發,月光照在他的身上,皮膚呈現一種死亡的慘白。
濃鬱的血腥味從背後傳來,刺激他的大腦,泛起了陣陣嘔意。
肌肉的撕裂聲,和血肉的咀嚼聲,也一並從後方傳來。
但這些都不是他最關心的。
他現在最關心的,是自己的身體。
這一副身體,冰冷慘白,癱在沙發上。
好像不受他控製。
他想動起來。
“我怎會在這?”
柳法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他租住的房間。
窗前豎立著一麵試衣鏡。
一半被窗簾遮住,另一半正對柳法。
柳法的眼睛,望見了鏡子中的自己。
黑發、寸頭、髒兮兮的臉、英俊的五官……還好,這張臉還是自己的。
但自己的脖子上,有一條黑色的傷痕。
像是割喉。
而且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
似乎過了很久,呈現一種暗紅色。
幸運的是,這條傷痕已經結疤。
不再向外流出鮮血。
還有一種可能,他的血已經流幹。
而且,柳法感覺自己的心跳,變得十分緩慢。
心髒似乎缺乏力量,隨時會停止跳動。
‘我還在銀樹城,但我脖子被誰割了?流了這多血,我應該涼了啊。’
柳法居住的城市,名為銀樹古城,在樹月古教的管理下,是無盡灰土之上,碩果僅存的安全區。
在遮天蔽日的死灰,席卷世界的二十年後,安全區保存著文明的火種,成為人類這種生物最後的家園。
隻是,聽說灰土的狂化民們最近活動頻繁,經常捕捉生人煉製死灰。
難道,自己碰巧被選中,成了倒黴蛋?
‘家的血腥味,好像不是我的。為什,還會有別人的聲音?’
柳法一直是獨自居住的。
這間屋子,一直隻有他一個人,為什現在會傳來別人的聲音?
而且,還伴隨著濃鬱的血腥味。
這令柳法十分驚恐,因為血味和聲音,都是從他的背後傳來的。
但他現在四肢冰涼,脖子無法挪動,無法轉頭去看,背後到底有什東西。
這種未知,令他心髒逐漸跳動起來。
‘必須趕快動起來……’
他感受到強烈的恐懼,想要趕快逃離這。
但在那之前,必須先奪回這副身體的控製權。
這副身體與他的聯係,好像斷了。
他必須用眼睛死死盯著一處身體,才能逐漸控製那一處的血肉。
先是五根手指,然後是胳膊,緊接著是肩膀。
最後才由軀幹向下蔓延,控製雙腿和雙腳。
時間過得很慢、很煎熬。
不知過了多久。
柳法終於控製身體,緩緩站了起來。
他立刻轉身,望向聲音和血味傳來的方向,發現是浴室那傳來的。
浴室麵燈光一閃一閃。
濃鬱的血腥味,和類似咀嚼的聲音,就是從浴室麵傳出來的。
‘我要逃往大門,正好途徑浴室,肯定跟凶手撞上!
上報審判局?不行!等他們來,我早涼了。
我得自救。’
這間屋子唯一的大門,就在十米開外。
但浴室位於他與大門的中間,無法避開。
身後的窗戶,也上了防盜窗。
要是弄出了響聲,肯定驚動浴室麵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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