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百花會一反常態,不在皇宮的禦花園,反到設在城南的避暑行宮。
因為路程有些遠,不到卯時,福安就被許嬤嬤從被窩挖起來,沐浴更衣,梳妝打扮,好不容易折騰完,福安就被塞上馬車,本以為可以趁機補眠,沒料到隨行的無雙開始喋喋不休地交代各種注意事項,聽得她頭疼腦熱又不好發作。
好不容易熬到車停,不等無雙先行,福安自行掀開簾子率先先行,就是為了避開無雙都嘮叨。
無雙連忙緊跟其後,她有心想再囑咐幾句,但瞧見門口守著的帶刀侍衛不由地噤聲,在外人麵前,絕對要給自家姐麵子。遞上請帖,兩人順利地進入正安門,再進去就是由一個太監領著無雙去外院歇息,一個宮女領著福安上了一頂軟轎,往攏花殿方向走去。
攏花殿鮮花怒放彩蝶翩翩,三三兩兩的少女結伴而行,時而淺笑時而低語。福安望著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不由感歎,環肥燕瘦各有千秋,她今是當綠葉來了。
謝過領路的宮女,福安尋到一處廊欄,這兒微風輕拂,又有垂柳遮陰,是個補眠的好去處啊,才闔眼片刻,就有人打攪了她的清淨。
“王爺,下個月是我的及笄之禮,你會來嗎?”
“你的及笄之禮與我何幹?”
福安慢吞吞地睜眼,一聽就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橋段,她是不是該咳一聲示意一下這兒還有其他人在,免得聽到什不該聽。
“王爺,您已經十六了,是時候好成親了……”
“本王成不成親與你何幹?”
女音一滯,聲音帶顫,“王爺是還放不下許琇瑩嗎,我……我不介意王爺心中有人。”
“與許琇瑩何幹?”
許琇瑩?她想起來了,就是那在山神廟遇上的矯情大姐啊。福安撇嘴搖頭,真是膚淺啊,人美心歹毒。
“既然與許琇瑩無關,就……就不能接受我?”
這……這是表白求娶嗎?楊福安險些從廊欄上滾落下來,南玄的民風居然開放成這樣了,真是勇氣可嘉。
“本王身負惡名好吃懶做橫行霸道無惡不作,還有什來著,哦對,本王是南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代表人物,你居然連我這樣的人都喜歡,眼光真是不咋地。”
“我……我不介意,我是真的喜歡你……”
“不好意思,我介意。”
“為……為什?”嚶嚶地哭腔想起。
“本王自體嬌肉貴,你一副比本王還嬌貴的模樣讓本王很不喜。還有——本王討厭哭哭啼啼,討厭胸大無腦,討厭不識好歹,討厭主動示愛的女人。你恰好將本王的討厭都占了個遍,你要是再扯著我的袖子不放,我不介意送你到湖冷靜清醒。”
能看上許琇瑩那樣的蛇蠍美人豈會是什好鳥。喜歡賀臨春那個花瓶……果然是少女懷春,隻看外表不看內在啊。福安輕聲歎氣,決定給自己挪個地方,再這聽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跳出去拍醒這個無知少女。
福安一起身,瞧見轉角處的一抹粉紅衣衫。四目相對,女子先是尷尬一愣,再是嚎啕大哭。
“再哭就把你關老虎園去。”
哭聲戛然而止,楊福安避無可避地揚起腦袋,對上廊簷的轉角處。
“本王倒是不知你還有聽牆角的癖好。”賀臨春倚靠在廊柱上,日光洋洋灑灑地打在他的身上,好似整個人都鍍了一層金光。
福安故作不知,假裝打了個哈欠,“原來是嘉碩王爺啊,王爺可別造謠害我回家受罰,春乏秋困夏無力,我不過瞧著日頭正好在此處打盹,怎就有聽牆角的癖好了……倒是這位姑娘怎好端端的哭了?”
“大概想哭就哭了吧。”賀臨春挑高眉峰,斜睨了一眼身旁哭得梨花帶雨的韓玉晴,連哭都那心翼翼,生怕哭花了妝,還好意思傷心?誰信。賀臨春一臉厭惡地踱步到福安身側,居高臨下地俯視,“你來百花會做什?”
福安忍不住白了一眼,當她願意來啊,“我能來還多虧了王爺的舉薦。”
賀臨春一怔,隨後揚起眉眼,唇畔漾笑,“不客氣。”
楊福安雙目圓睜。
韓玉晴雙眸含怨。
賀臨春無視福安殺人的眼刀,撩起衣角在她身側坐定,故意挨近言辭曖昧,“我送你的禮物,你喜歡嗎?”
“禮物?”
“本王還以為你會驚喜得好幾下不了床呢?”
“不就是條蛇。”福安嗤笑地咂舌,“當晚就做成蛇羹打牙祭了,味道真是異常鮮美。”側頭回望賀臨春,福安目光真誠,“有機會王爺也該嚐嚐。”
賀臨春神色一凜,默默心疼,沒想到他的常勝將軍變成裹腹之糧,他倒是瞧了她。
“來而不往非君子,我會親自備上一份回禮,感謝王爺的珍饈美饌。”
“本王拭目以待。”輸人不輸陣,還怕她不成。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