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韋江流安靜地坐著,遠遠看去和原主記憶中的少年如出一轍。眉目英俊,鼻梁挺直,無雙的溫潤兒郎模樣。隻是比曾經要多了幾分年歲和殺伐果斷的氣度。
當蘇巧走進正廳與他四目相對時,隻見他眼神一緊就要站起來,看到她身旁的洛南甹後又坐了回去,斂去方才的表情。
“韋將軍來了。”洛南甹淡淡招呼道,他走上主位撩袍落座。
“是,今日為若汐小姐的事登門拜訪。”韋江流坐在椅上微一福身,麵色平平。他方才說完,卻又不自主地看了蘇巧一眼。她本也在打量他,此時隻好不自然地移開視線。
洛南甹見他二人眼色,眼風倏冷,笑道:“韋將軍是當真喜歡將軍府小姐。”
“自然是喜愛若汐小姐的。”
“哦?怎以前不見你提起,也未曾聽若汐談起與你有過多私交。”
韋江流一頓,而後道:“若汐小姐女兒家,怎好與王爺談論這些事情。倒不如說若是聽她談起過反而奇怪。”
洛南甹長指拿過桌上玉茶杯把玩,鳳眼一斜,睨著韋江流道:“有何奇怪,夫人的親屬我向來不分親疏,總是厚待。反而是韋將軍,自夫人進王府以來,作為家弟倒很少與王府再往來。”
洛南甹將茶杯放到桌上,笑道:“依我看來,韋將軍才是十足奇怪。”
韋江流本就不善言辭,此時不再說話,隻是低著頭。
蘇巧見狀接話道:“韋將軍今日來為了若汐的事?”
韋江流聽她這樣講,眼神亮起來,他疏朗一笑:“自然是求娶若汐小姐的事情。”
他轉頭看向她:“前些日子若汐小姐陪端妃娘娘西行祭天,路上撿到紅色鳥蛋,不久端妃娘娘便懷了龍胎,龍顏大悅,認為若汐小姐也受祥瑞福澤,要將她許一位良人。我自若汐小姐入籍將軍府,見她一麵後便癡心暗寄,今日在殿上呈奏。”
蘇巧想,原來今日早朝要決定許若汐的婚事,是這個緣由。像許若汐這樣的將軍府養女,她的婚喪嫁娶本是遠不可能入朝堂的。
她悄悄看了一眼洛南甹,隻見他麵色如常。鬼相信什紅色鳥蛋,祥瑞之兆,一定是洛南甹在背後搗鬼才引出了這件事情。為的就是給許若汐一個名正言順的借口嫁給他。
她暗道韋江流雖然眼光太差,隻看麵子不看子,但也算是個半路的程咬金,好歹也算幫原主做了件好事。
但既然堂堂驃騎大將軍在堂求娶,為什聖上沒有應下,還要韋江流到府上來問?
“今日我已在堂上說過,夫人急病,她夢到若汐所在西北院的堂屋前棗樹福蔭。在夫人大好前若汐要留在王府。若韋將軍有其他想法,請上折麵聖,不必多言。”
洛南甹說完後便站起身,平聲道:“送客。”
韋江流本來淡定的麵上此時終於有一絲裂痕,他站起身一揖:“悉聽尊便,我會上折聖上的。”
正當此時,府內嬤嬤突然急步而入,對著正廳內服侍的丫鬟耳邊說了什。
洛南甹看起來本就心情不悅,此時眼風掃過去,冷冷道:“誰準你此時入正廳?”
嬤嬤嚇得立刻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王爺,將軍,夫人,不好了,若汐小姐暈倒了。”
蘇巧一直看著洛南甹,隻見他神情驟變,上前一步抓著嬤嬤的領口問道:“你說什?”
嬤嬤顫巍巍地說:“方才若汐小姐吃了一盞茶,不一會便嘴唇發白暈倒了!”
洛南甹不等她說完便丟開她的衣領,當蘇巧回過神時,他已經大步離去。
她看著他的背影心下全是一片涼薄寒意。與原主的身體結合已經有數個時辰,隨著結合的時間變長,她更加能感受到她身體和記憶中殘留的淒楚之情。
真是可憐人。洛南甹對原主的關懷全是流於表麵,做給他人看的東西。隻有許若汐出事他才會亂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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