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姐,那個人又來了。”
客棧,沈枝正在核對上個月的賬本,小藍突然湊到她的身邊小聲開口道。
沈枝抬頭看了一眼。
不遠處,韓均西裝革履地坐在客棧大堂。
沈枝特意弄成了一個兩層的小客棧,下麵一層就是平時吃飯喝茶的,供的都是當地一些特色的小吃;上麵一層則是住的地方。
韓均每個星期都會來這古鎮一次。
每次來都會吸引不少的姑娘,比如現在,才那一會,大堂已經來了不少人了,尤其既不是飯點也不是周末地。
沈枝淡淡地收回了視線,沒什表情地說:“隨便他。”
“沈枝姐,那個人長得那好看,而且看上去也很沉穩正經的樣子,追你也有一段時間了,你真的不考慮考慮他嗎?”
沈枝看了一眼小藍八卦的小表情,溫聲道:“事情做完了?”
“還沒。”
小藍知道沈枝不喜歡別人八卦這些,以前鎮的人就有不少追沈枝的,但是她一個都沒搭理過。
小藍是想著眼前這個男人是真的很優秀,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所以才在沈枝麵前調侃了兩句。
見沈枝不接這茬,小藍趕緊找借口溜了。
……
韓均的周圍坐滿了年輕姑娘,時不時就偷偷朝他看去,要不是因為韓均的氣場太強把人給唬住,隻怕早就有人衝上去了。
哪怕過了這多年,韓均也還是跟以前一樣。
到哪都受極了女生們的歡迎。
就像以前高中的時候。
她父親還是韓家的司機,她是韓均身邊的小跟班,每次不論上課下課還是放學,韓均的身邊總是圍繞著各種各樣關注的目光。
而她,總是安安靜靜地跟在他的身後。
沈枝靜下來來,把賬算完後,放下手中的東西打算出去,小藍在身後問道:“沈枝姐,你去哪呀?”
“透透氣。”
沈枝特意從後門出去的,就怕韓均會跟上來。
果不其然,沈枝剛一沒影,韓均就打算跟上去,小藍端了壺茶過來,攔住道:“先生,這是你要的茶。”
“放桌上吧,等下來結賬。”
韓均想去後院,小藍開口道:“先生,客人是不能去那邊的。”
韓均並不把這話放在心上,小藍使了個眼色,招呼了兩個人過來。
“先生,這幾年來來往往追沈枝姐的人很多,沈枝姐最討厭的,就是自以為是還在店鬧事的。”
聞言,韓均腳步頓住。
又回了座位。
小藍也鬆了口氣,她以前也沒少攔人,但是剛剛攔韓均的時候,心總有點怕怕的。
這個人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但是那眼神,冷起來的時候就很嚇人。
客棧對街的清吧。
沈枝指著宣傳單上的新品,開口道:“來一杯這個吧。”
“好勒,沈枝姐。”
調酒師正要動手,旁邊突然走過來一個人,拿走他手上的道具,輕聲道:我來吧。”
調酒的立馬衝沈枝笑了笑,“沈枝姐,也就你有這待遇,平時哪能看見師父親自動手呀。”
“你師父的技術你不好好學,嘴倒是越來越貧了。”
“沈枝姐,師父在這,你好歹給我留一點麵子。”
應褚嚇唬道:“再吊兒郎當的,我就招新人進來了,看你到時候還怎有臉笑。”
“好了好了,你們倆別嚇唬我了,我先去招呼客人了。”
人走後,應褚隨口問道:“他又來了?”
“嗯。”
沈枝清冷的臉上秀眉微蹙,向來淡漠沒什情緒的人,突然間多了些許煙火氣。
沈枝接過他調的酒,問了句:“你怎知道的?”
“剛剛店還有兩個姑娘在喝酒,聽到他來了之後又去你那了。”
聞言,沈枝的臉色都變了變。
這人簡直就是當代男妖精,也不知道怎就那招妹子喜歡,明明性格爛到不行。
應褚察覺到她不經意間自然流露出來的變化,也沒多說什,隻是問了問:“蟲蟲怎辦?”
蟲蟲是沈枝的小孩,小名蟲蟲,大名沈跡。
因為韓均突然找到了這邊,為了不讓他發現,她隻好把蟲蟲臨時送到了別的地方。
“還不清楚。”
沈枝悶了一口酒。
有時候韓均也挺煩的,當年恨不得一顆心都捧到他麵前的時候他不珍惜,現在卻又裝得深情款款。
沈枝越想越覺得煩躁。
應褚勸了句,“少喝點,雖然度數不高,喝多了也會有點上頭。”
“嗯,知道。”
沈枝嘴上念叨著知道,然而應褚一轉身的時間,沈枝又往自己杯子加了一點酒。
“你呀你。”應褚拿她沒有辦法。
沈枝喝完之後,又在清吧眯了一會。
直到不知道什時候,她察覺到身上多了一件衣服,她迷糊地推開:“應褚我不冷,你拿走。”
韓均從她嘴聽到別人的名字,眸光一沉。
有些不太高興地開口:“是我。”
哪怕喝醉了,沈枝也知道這聲音是誰的。
她警惕地起身,然後和韓均拉開了距離。
“這怕我?”
沈枝冷淡地說:“韓少多慮了,我隻是單純地討厭你而已,談不上怕不怕的。”
“枝枝,一定要對我這絕情?”
韓均笑得苦澀。
人人都說沈枝是他的小跟班,清冷的眼神隻有看他的時候才會不自覺變得溫情柔軟。
可六年前,沈枝走得幹淨利索,沒有給他留下半點念想。
現在,他哪怕找到了她,她也不再願意多給自己一個眼神,比對待陌生人還要冷漠上幾分。
“韓少,你能讓我回到你身邊的唯一辦法就是把我綁到你身邊,但我希望你知道,那是犯法的。而且……”
“而且什?”
沈枝起身,路過他的身邊,低聲道:“我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哪怕是死……”
最後一個字落在韓均的耳,整個人都不自覺地顫了顫。
“枝枝。”他咬牙念道。
臉上寫滿了不悅。
沈枝卻風輕雲淡地說:“我還有事,就先不陪韓少了。”
說完,沈枝轉身離開。
望著那抹窈窕的身影,韓均不禁失了一下神。
歲月並沒有在沈枝身上留下太大的痕跡,反而給她增添了更加迷人的韻味,韓均每次看到有人盯著她看的時候,都恨不得過去把人揍一頓。
沈枝回到客棧,心情有些煩躁。
小藍擔心地問道:“沈枝姐,你不是說出去透透氣嗎,怎去了這久?”
“應褚那出了新品,多喝了兩杯。”
小藍有些開心地問道:“好喝嗎?好喝的話我待會也去試試。”
“忘了。”
“嗯?”小藍一臉疑惑,“不是剛剛才喝過嗎,怎就忘了?”
沈枝沒有答話,兀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小藍在身後嘀咕:
“沈枝姐怎最近經常奇奇怪怪的。”
韓均每次都會在這待上一兩天,但是當天晚上接到老爺子打來的電話,又臨時開車趕了回去。
第二天下午,韓均去了酒吧。
林冬寒看到他,好奇地問道:“你不是去找沈枝了嗎?怎來我這了。”
林冬寒繞過他的身邊,走到吧台前要了兩杯酒。
“韓家出了點事,老爺子讓我回來一趟。”
林冬寒嫌棄地說:“你那幾個叔叔還不死心,還在搞事情?”
“隨他們。”韓均語氣冷漠,“反正我沒有把他們放在眼過。”
“那你總要讓他們吃點苦頭才會長記性,不然隔幾天就給你惹出一點事情來,你不嫌麻煩啊。”
“快了。”
林冬寒瞧他這十分篤定的模樣,看來他不需要操心這些東西了。
過了會,林冬寒又問道:“你跟沈枝現在怎樣了?”
韓均咽了口酒,“老樣子,不肯理我,稍稍靠近一點反應都很大。”
“那當年的事情你跟她解釋清楚了沒有?”
當年韓老爺子給韓均下藥,讓他和別的女人躺在一塊,然後故意讓沈枝看見。
接著沒過幾天,沈枝就一聲不吭地走了。
韓均吐了口氣,低聲道:“還沒。”
沈枝現在完全不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每次他一靠近,沈枝就會表現出拒人於千之外的模樣。
“要是沈枝不願意,要不你就……”林冬寒頓了頓,“要不你就放手算了,都過去這多年了。”
空氣立馬響起啪的一聲。
韓均麵色凜冽道:“不可能!”
無論如何,他都沒辦法接受未來人生沒有沈枝的日子。
沈枝已經變成了他的執念,甚至是身體密不可分的一部分,放棄沈枝,也就意味著他放棄了自己。
見他這樣,林冬寒也不好再繼續勸。
隻有由他喝著。
客棧。
小藍好奇地問道:“沈枝姐,那個人不是每周這兩天都會來店嗎,今天怎沒見到他人影,昨天晚上也沒看到他。”
沈枝正在澆花。
隨口應道:“陌生人而已,擔心那多幹什。”
“我哪有擔心,就是隨口問問。”小藍過來幫她的忙,“沈枝姐,你別再澆了,再澆這盆花又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沈枝立馬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然後把噴壺丟給了小藍。
“好好看著這花,不準讓它在我麵前死掉。”
小藍笑了笑,“隻要你別碰它們,肯定會長得十分茂盛的。”
沈枝在各方麵都很優秀,唯獨養花,老天仿佛在她身上安了一個破壞係統。
凡是經她手的花,就沒一盆是能好好活下來的。
連多肉也不例外。
沈枝不滿地撇了撇嘴,盡管很想證明自己根本就不是辣手摧花,可為了它們能夠活得更久一些。
沈枝想,以後還是少碰好了。
……
又過了一個月,韓均都沒有過來。
小藍一邊收拾衛生一邊吐槽,“沈枝姐,我覺得你說的對,那個人不太行。才堅持了幾周呀,就不來了。”
“你可是咱們鎮一枝花,哪有那好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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