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不大。
沒有山門。
幾乎每個寺院都該有山門,或叫三門,三個門中中間的叫做‘空門’,就是人們常遁入空門的空門。
雖然沒有看見斷壁殘垣,但冬晨風站在它的前麵隻感覺一股破敗的氣息撲麵而來。
牆壁上隻能看到苔痕,在斑駁的陽光下幽靜而深沉,就像是一副然勾勒的壁畫。
冬晨風踏著積葉慢慢的走了過去,大門上有新漆過的痕跡。
這有人!
隻是這新漆隻是相對苔蘚而言,新漆也並不太新鮮。
但冬晨風確信,這一定有人。
否則大胖和尚又能去哪?
沒有敲門,佛門,不是敲的。陽光更濃,佛門一直敞開,這也是這有人的證據。
踏步階庭,院落更荒,落葉隨風。
這大概是一個被世人遺忘了的古寺。
冬晨風忽然想見一見這的僧人,是誰還能在這堅守,他堅守的又會是什?
冬晨風一步步走到了院落中心,這本該是王殿。
一個大鼎立在正中,鼎後是一個香爐。
香爐有香!
一根!
一縷輕煙緩緩而起,慢慢的融入了陽光了,不見了。
落葉沙沙,破敗的古寺,這竟然還有香客?
是什人來這上香?
冬晨風更好奇了,前麵,是大雄寶殿。
臨近大殿,冬晨風突然頓住。
他在殿前大門上看到了一副對聯,不是寫上去的,是刻上去的!
用劍刻上去的。
冬晨風仿佛還能從這些已經快磨滅的字跡中感受到那股淩厲而深沉的劍意,筆筆連貫如鉤,字字刺向來客!
“有水有露還有情,無風無雨亦無經!”
這句話,有什樣的深意?
冬晨風猛地回頭,庭中大鼎上正刻著三個銘文:“朝露寺”
原來,這叫朝露寺。
冬晨風再看了一眼對聯,深吸了一口氣,抬步而入。
大殿更冷,冷,可以人頭腦清醒,秋風吹過,古樸無華的大殿,在一片莊嚴肅穆中顯得有那一絲絲的寂寥。
仰頭,大雄寶殿,三世佛像。
中間婆娑世界釋迦佛;
左側東方淨琉璃世界藥師佛;
右側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
這也沒有人,僧人們去了哪?香客呢?
空蕩蕩的大殿,三尊佛像矗立,冬晨風仰望片刻,跪下叩首。
抬頭,猛然發現這三尊佛像無垢無塵,金身爍爍。
奇怪的寺廟,院落破敗,佛像竟如新塑。
冬晨風看了看左右,亦無偏殿,於是又向後殿走去。
腳步剛踏過去,尚未落地,突然,“咚!”一聲巨大的鍾響直震的灰塵簌簌,冬晨風倏地一動瞬間退出了大殿。
殿前,秋風掃葉,什也沒有。
聲從哪來?按常理,鍾樓該在寺前,可冬晨風不記得自己見到過鍾樓和鼓樓。
的確沒有。
那僧侶們早上怎撞鍾?現在早已過了撞鍾的時間了,他們為什還要撞鍾?
鍾呢?
這個寺院真奇怪。
“咚!”
又一聲鍾鳴,這次冬晨風聽的清楚,在後麵。
是禪室嗎?
冬晨風飛一般的掠了過去,鍾,又響了一聲。
果然在禪房,在窗子外就可以看見麵的人影。
可冬晨風沒看見鍾。
他沒著急,他準備光明正大的‘偷聽’一會。
沒有蹲在窗根也沒有隱匿身形,冬晨風就像是在請教教書先生的書生一樣,站在門口,等了起來。
或許麵的人正在專注的做著什,也或許是以為這個古寺根本不會再有人來,而放鬆了警惕。也可能此間的主人根本就把冬晨風當成了訪客的隨從,總之,冬晨風就站在那竟完全沒有人去理會。
麵有談話的聲音。
“大師,隻要你願意將經文交出來,我什都肯為你做!”
一個女人,一個話聲很好聽的女人,冬晨風猜她應該也很漂亮,隻是可能會很霸道。這不像是一個求人的語氣。
“女檀越言重了,能幫助到別人是我等出家人的幸運,隻是貧僧確實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一個很滄桑的聲音,不是那個大胖和尚。
該是個老和尚。
而老和尚的聲音也沒有那種讓人自然親近的慈悲感,反而有些讓人忍不住畏懼的威嚴。
看影子,禪房沒有第三個人。
“大師,出家人不打誑語。”
老和尚沒有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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