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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隊盯著地上的血跡，喃喃的說：“指甲都折斷了，手指磨破了，這孩子是嚇著了，嚇壞了。究竟是什人讓她怕成這樣？”

    聽他這一說，眾人無不淒然，藍蘭和另外兩個女警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忽然，外麵傳來一陣男女撕心裂肺的哀嚎，緊跟著，一對中年男女哭天搶地衝了進來，幾個警察拉都拉不住。

    我又忍不住歎了口氣，這應該是虞姬的父母聽到噩耗趕來了。

    “同誌，你們冷靜點！”兩名警察奮力拉扯著兩人。

    兩人卻隻管不顧一切的哭嚎。

    “夠了！”牛隊驀地大喝一聲。

    兩人同時猛一激靈，止住了哭聲。

    這一停下來，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第一是這一男一女的年齡，男的大約四十多歲，女的卻隻有四十不到的樣子。

    我雖然不知道虞姬的年齡，可怎看，她也有二十五六了吧，這可不像是她的父母。

    還有就是，這兩人剛才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這會兒再看，除了揉紅的眼睛，臉上居然一滴眼淚也沒有。

    “你們是什人？怎進來的？”牛隊陰著臉問道。

    旁邊一個警察有些惶恐道：“他們說是小虞的父母，我就讓他們上來了。”

    “小虞的父母三年前出車禍死了！”牛隊瞪了他一眼，“無關人員全都出去！”

    中年男人也瞪眼道：“這話怎說的？什叫無關人員？小虞是我們家的孩子！”

    這人中等個頭，偏瘦，模樣還算周正，卻生了一對白多黑少的母狗子眼，看上去就不怎像個正經人。要說他和虞姬有血緣，隻要沒瞎，肯定都覺得不可能。

    牛隊顯得有些激動，往幾個警員身上掃了一眼，卻是一點也沒有往日的克製，而是怒氣勃發道：“這是案發現場！如果有誰破壞現場影響警方采證，都他娘的給我抓起來！”

    男人被震懾的猛一哆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拉著那女人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回頭踮著腳尖去看蓋了被單的屍體。

    我忍不住問牛隊：“這倆人是誰啊？”

    牛隊沉著臉低聲說：“是小虞的姑姑和姑父，挺不是東西的兩個人。三年前要不是他們為了房子的事和小虞的父母吵得不可開交，小虞的父母也不會死。小虞早就和他們斷了聯係，這他媽的是專門跑來撿便宜的！”

    牛隊越說越氣，聲音不禁抬高。

    剛走到門口的男女猛地同時回過身。

    “怎說話呢？”女人尖聲道。

    牛隊到底不是省油的燈，不等她放炮，立時喝叱：“出去！”

    兩人不敢硬懟，快步走了出去，出了門，回過頭話可就難聽了。

    “什叫專門跑來撿便宜的？你這人心怎這髒呢？”男人大聲道。

    “喲，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能不講理了？警察就能嘴上沒門，亂放閑屁了？”女人一手掐腰，一手指著牛隊：“你警察編號多少？敢說出來嗎？我告你去！”

    之前兩人還裝腔作勢，這會兒卻徹底變成了一對老痞子和潑婦，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這時警察們交頭接耳了一陣，也都大體明白是怎回事了。都露出了不忿卻無奈的表情。

    我不禁一下子想起了送我量天尺的王裁縫。辛辛苦苦一輩子，到了了孑然一人，想把積蓄留給惦記的人，卻隻能偷偷摸摸，末了最值錢的房子隻能被充公。

    比起王裁縫，我都替虞姬覺得憋屈。

    雖然說她們這些搞技術的工資不算低，可一個單身女孩兒辛辛苦苦掙個首付，買了這個房子，還沒住幾天，人就死了。自己辛苦想要擁有的家，卻因為所謂的親屬關係落入旁人之手……

    這他媽是什鳥世態？

    一隻手挨著我的臉指向屋，男人叫囂道：“怎著？你還想仗勢欺人？我就不信，你還能否認我們的親戚關係？嘿，我艸，這他媽一杠子插的，這老頭誰啊？他誰啊？他說這話什意思？”

    “隊長？”

    “刑警隊長？刑警隊長就能滿嘴噴糞了？我艸，他叫什名字？”

    男人的手再次隔著我指向牛隊，唾沫星子直往我臉上噴：“有膽子就說，他叫什名字？我就不信了，警察就能信口噴糞，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我姓牛，叫牛允……”

    “啊！！！”

    不等牛隊說完，男人就發出一聲慘叫。

    我掰著他那根往指的手指頭，一步一步往外走。

    女人驚叫：“你放開他！”

    我狠狠瞪了女人一眼，猛地把男人的手指再次用力往後一掰：“往後退！退！”

    男人再次發出殺豬般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