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洵小朋友四歲的時候,跟著爸爸媽媽一起回到了季市。
他每年本來也會有一個月是在季市度過,但是今年媽媽說,他們要在季市生活一整年。
孟嬌回國沒幾天就幫他辦好了季市幼兒園的手續,周洵小朋友天生自來熟很快就和幼兒園的小朋友玩得不亦樂乎。
下午四點的時候,孟嬌坐在車上等周洵放學,誰知道恰好看見那個小朋友黏黏糊糊地拉著一個小姑娘的手聊得正嗨。
孟嬌兩隻眼睛不可思議地瞪起,然後悄悄湊近窗戶坐在車上繼續偷窺。
周洵又是扮鬼臉又是張牙舞爪地逗人家小姑娘開心,誰知道小姑娘是個冰山屬性的,表情動都沒動一下。
孟嬌心偷偷為他捏了把冷汗,擔心周洵心會受挫。
誰知道下一秒,周洵就異常熟練地從口袋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在小姑娘眼前晃了晃,果然小姑娘眼神動了一下。
周洵眉頭一揚,三下五除二把棒棒糖外套撥了個幹淨,乖巧地遞到了小姑娘的手上。
冰山小美人終於鬆動了態度,有些不好意思地接下了棒棒糖。
孟嬌心長舒一口氣,然後就看見周洵小崽子蹦蹦跳跳地朝車子跑了過來。
“媽媽!”小崽子今天異常熱情地撲到孟嬌的懷,然後轉頭朝司機問好。
“爸爸呢?”車子開動,周洵沒看見爸爸來接他。
“爸爸今天有事,晚上回家一起吃飯。”孟嬌拍拍他的小腦門,嘴角還有一絲竊笑。
周洵一到家就撒開蹄子往房間跑,孟嬌也沒管他,轉身又下了樓坐車出門。
TrackFast還是和很多年前差不多,除了樓下的那間咖啡館換了承包商,其他的還是老樣子。
孟嬌徑直上了樓,很快就在體能訓練室看見了周銘川。
趙尋正在給他進行體能記錄,周銘川上身沒穿衣服,汗珠順著緊實凸起的肌肉向下滴落。
他左側肩背上厚厚地貼了很多醫用膠帶,趙尋時不時地提醒他用力均勻,不要拉傷傷口。
“來啦。”趙尋先看到了孟嬌,她穿一件珍珠白襯衫,下麵是條淺藍色包臀裙,高跟鞋少說五厘米起步,的確是孟嬌一如既往的風格。
孟嬌偏頭朝他甜甜地笑了一下,“趙醫生今天很帥氣哦。”
趙尋聽言瑟地朝她挑挑眉,“哦,和你家周銘川比怎樣?”
“比我們家周銘川帥哦,”孟嬌今天格外地捧場,因為她聽說趙尋最近在追一個姑娘,那她可得給他好好做做心理建設。
可是在一旁進行修複訓練的男人心就有了些意見,他鬆開手上的儀器朝孟嬌走了過來,“今天怎過來了?”
“想你啊。”孟嬌說著朝他身邊靠。
周銘川往後退了一步,“有汗。”
“我又不嫌棄你。”
“你不是嫌棄我不帥嗎?”
孟嬌抬眼看周銘川,他神色淡淡的,用她剛剛的話回她。
孟嬌忍不住要笑出聲,“三十一歲的男人還在意自己帥不帥嗎?”
“是啊是啊!”趙尋在一旁附和,“你這老婆孩子都有了還和我這種貌美青年比什!”
周銘川偏頭看他一眼,毫不留情揭穿,“你不是今年也三十嗎?”
趙尋:“...什叫也三十?我三十,你三十一,這叫也嗎?”
周銘川沒被他唬住,緩緩說道:“而且你三十還沒老婆孩子,隻能說明,你沒有我帥。”
他眉眼淡淡地看了一眼趙尋,然後捏了捏孟嬌的下巴轉身朝淋浴間走去,“等我,很快就和你一起回家。”
周銘川的身影一從訓練室消失,趙尋就爆炸了,“孟嬌,你家男人是不是飄了是不是飄了!拿了三個冠軍就開始不做人了是嗎!這幾年他都跟誰學的,說起話來能把人氣死!”
孟嬌一臉無辜地在旁邊看笑話,“應該是和周冠軍學的,那小家夥伶牙俐齒天天在家和他爸爸對線。”
“你把你家周冠軍送到我這給我培訓兩天,我就不信我連周銘川都說不過!他從前可是整天沉著張臉連個屁都不說的男人啊!”趙尋對天哀嚎。
“好啊好啊,”孟嬌滿口答應,“他最近再追小姑娘呢,正好也教教你。”
-
周銘川很快洗了澡換完衣服和孟嬌下樓,“頭發變了。”他攬著她去樓下拿車。
“對呀,”孟嬌伸手撩了撩,“下午剛在理發店卷的,好看嗎?”
周銘川眼銜著笑,“好看。”
“今天修複訓練還順利嗎?”孟嬌上了車問他。
周銘川點點頭,舒展了一下左邊臂膀給她看,“還行。”然後便把車子開了出去。
到家的時候,周洵正在纏著阿姨和他一起踢足球。他一看到周銘川進屋,就一聲尖叫朝爸爸衝了過去。
周銘川臉上笑意濃烈,彎下腰單手就把周洵給提了起來,然後環著小朋友的腰帶他在半空中飛了一圈。
周洵開心的笑聲一陣一陣擴出。
孟嬌連忙叫周銘川放手,“你慢點慢點,別拉傷胳膊。”
周銘川安穩地把周洵放下地麵,轉頭朝她說:“沒事,我又不是左手斷了。”
“那還不是差不多。”孟嬌懟他。
“怎差不多了?”周銘川跟著她上樓換衣服,“隻是拉傷而已。”
孟嬌輕哼一聲,“拉傷而已?什拉傷而已需要你休息一年才能繼續回去參加比賽?”
“去年受傷的時候我就勸你先歇一歇等手臂恢複好了再去比賽,你不肯聽。現在好了,一個賽季是堅持下來比完了,胳臂的傷也更加嚴重了。”
孟嬌一邊說他,一邊給他找衣服換。
周銘川一個伸手把她拉進自己懷,低頭抵著她額間,“又生氣了。”
孟嬌的確因為這件事和他生過很多次氣。他當時正在一個賽季的正中央受了傷,左手手臂和後背肌肉嚴重拉傷。
本來需要靜養很久才能完全恢複,但是周銘川不肯直接放棄整個賽季,所以硬是咬著牙比完了所有賽程才去做修複。
但是這一耽誤下來,整個傷勢也就更嚴重了,最後他不得不決定休賽一年,等肌肉恢複好了再回去比賽。
“我才沒生氣,”孟嬌否認,“反正是三十歲的老男人了,左右該是哪不行了。”
周銘川:“......”
“哪不行?”
“不知道啊,”孟嬌憋笑,“現在看來是胳膊,以後是哪就不知道了。”
“你不知道?”周銘川不肯輕易放過她,鼻息朝她脖子上靠,惹得孟嬌癢得不行。
“誒誒誒,周銘川你放開我。”孟嬌笑著要從他懷出去。
“你不是不知道嗎?”周銘川單手把她抱著往床上丟,單膝跪上去,孟嬌頃刻朝他身側滑去。
誰知道周銘川還沒下一步動作,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嗓音就從門口響起:
“爸爸!——我也要你像剛剛丟媽媽一樣丟我!——”
周銘川:“......”
孟嬌:“......”
周洵地衝進了房間,兩隻手舉得高高站在周銘川旁邊,嘴上急急地念叨著:“到我了到我了,爸爸丟我,丟我!”
孟嬌立馬一臉鎮定地從床上坐起來,朝周洵說道:“周冠軍小朋友,別為難爸爸了,他不行。”
周洵一臉困惑地揚起臉,“爸爸不行?爸爸為什不行!?”
“爸爸年紀大了——”
“——孟嬌。”周銘川語氣帶著警告。
“哦不得了了,”孟嬌穿上拖鞋腳底抹油,“我突然想起來我樓下還有個快遞沒拆,我先走了。”
女人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周銘川剛準備彎腰去抱周洵,誰知道周洵噌地一下收回了手,然後一邊大叫著一邊衝下樓:“阿姨——我爸爸他不行了!——”
......
一頓晚飯吃得孟嬌膽戰心驚,周洵一直在旁邊絮絮叨叨地問她爸爸為什不行了。
孟嬌隻能打哈哈說他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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