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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來暑往,四季更迭,轉眼又是一年過去。
柳如絮仍居在山頂屋,除了每月去看望弟弟外,幾乎不曾下山。十年時光,雖平淡無趣,卻也自得其樂,同時也沒外人尋到此處。
平日以鹿心練功,雖進展緩慢,但相貌已不是兒時那般黝黑幹裂,此時的肌膚蛻變得白皙水潤,容貌也變得柔媚姣俏。
隻是此功每過一年,需多用一顆心,今年二十二歲,算來應服二十二顆。
柳如絮心無殺念,隻求能默默的守著弟弟。隨著自己慢慢長大,心智也漸漸成熟,明白十年前是婆婆一家人故意把自己送到山上,給山神當祭品。
因為村民現如今還是保留這個習俗,每過幾年就會將一對童男女放在山神廟中。而柳如絮隻拿廟中貢品,不傷孩童性命。
她心中雖時有怨恨,但那些怨恨也都隨著芹兒嫁給弟弟如風而化為烏有。
這一日,柳如絮盤膝坐在床上運功,內力在周周而複始,丹田內的漩渦越轉越快,白膩的肌膚沁出涔涔細汗,兩個時辰後,體內真氣分成五股化開,隨即一股酸麻通便全身。
柳如絮鬢角絲發無風自動,輕輕呼出一口濁氣,睜眼時烏珠明亮,更增一層晶瑩之意,知道內功又進了一層,“輪回往生咒”馬上就能突破第四層。
想起又到了下山看望弟弟之期,這才滿心歡喜的起身更衣,準備下山。
十年以來,她始終沒有告訴過弟弟自己還活著,因為世道本就艱難,她不想成為弟弟的累贅。
當年的婆婆早在六年前就已亡故,而他的兒子,就是當年的中年男子去年也因病過世。
柳如絮想起這些年的種種過往,就好像發生在昨日一般清晰,心中對於人的生老病死,竟有一絲莫名的黯然,同時眼眸一亮,也下定一個決心。
柳如絮獨自走在荒野之中,眼見色向晚,錯過時辰,當即發足疾行,在山坡上如履平地。隻聽得風聲呼呼,道旁樹木紛紛從身邊倒退而過,其時已習以為常。
約莫一頓飯功夫,便能遙見一處山坡,村子就在山坡下。柳如絮身子平平躍起,衣襟帶風,如同一片落葉,悄然穿過十餘個房屋,輕輕站到弟弟新居的屋後。
沒走兩步,便聞屋中傳來兩聲劇烈的咳嗽聲,柳如絮心中一凜:“有人病了?”
目光從窗縫向屋中看去,隻見床邊站著一老一少,另有一個六十來歲的藍衣老者正為床上一男子把脈,而床上躺著的人卻是弟弟柳如風!
柳如絮見站著的年輕女子就是芹兒,而旁邊年紀較大的是她母親。芹兒一臉緊張的問老者道:“秦先生,怎樣了?”
姓秦的郎中一言不發,搭在柳如風脈搏上的手不住皺眉,苦苦思索,又過良久,這才慢吞吞地道:“這孩子體內有一股濁氣,表麵風寒濕熱,卻又不像,倒像是中毒。”
芹兒顯然被嚇了一跳,忙問道:“那您……知道是什毒嗎?”
秦郎中搖頭道:“老兒醫道淺薄,也不知是也不是,我權且開上一副活血理氣的方子,讓他服下,以觀後效吧。”母女二人忙相繼謝過秦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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