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嘯天在城外被殺的同時,洛陽城內,天策府也發生了激烈的戰鬥。
宋遠道等已經沉寂下去的李賢舊部,打著李賢遺命的旗號,將高嘯天的心腹誅殺殆盡。
當李心安幾人回到洛陽城內的時候,天策府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宋遠道他們不需要殺太多人,大部分人都是跟風而已。
李心安找到了宋遠道,把高嘯天割下來的頭顱交給了他。
「我就知道。」宋遠道笑道,「天底下就沒有你血衣堂殺不了的人。」
「宋老前輩不要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就好。」李心安淡淡的道。
「那是自然,從今往後,天策府不會再主動過問任何一件有關於血衣堂的事情,隻要你們做的不要太過分。」
「當然。」李心安對宋遠道拱了拱手,「老前輩,就此別過。」
離開宋遠道後,李心安第一時間去了妙音坊。
在那間密室,他看到了鍾依依。
「鍾姑娘,高嘯天死了。」
聽到高嘯天的死訊後,鍾依依沉默良久,對著李心安深深的跪拜了下去。
「李公子大恩大德,鍾依依無以為報,來生願當牛做馬,答謝公子大恩。」
「鍾姑娘言重了。」李心安忙把鍾依依攙扶起來,笑道:「高嘯天已死,鍾姑娘終於可以大大方方的出現在陽光下麵了。」
「是啊,這些天,我都快忘了太陽是什樣子了。」
離開妙音坊,李心安回到虎堂,一行人修整了兩天,慕容白終於是帶著顧奕等人,來到了洛陽。
久別重逢,二人相擁在一起,慕容白道:「李兄,這一路上都沒有你的消息,我還以為你死了。」
「放心,我命大得很,哪兒有那容易死。」
蓬萊閣韓季青、麒麟書院顧奕、天山宗宋舒平、孟家莊趙晚方、雪月山莊馮瑤,以及新加入的天劍樓沈琦和神劍閣高憬,連同李心安五人,一共一十二人,這便是北上範陽刺殺安祿山的全部人手。
此一行,有去,怕是無回,但每一個人都不會後悔。
臨行之前,他們在一起痛飲了一夜,哪怕是不怎喝酒的兩個姑娘那晚也是喝的酩酊大醉,他們都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一旦錯過了,也許就沒有以後了。
次日,宿醉帶來的頭痛還沒有完全消退,李心安的房門便被人敲響了。
「誰啊?」李心安把腦袋捂在被子,含糊不清的說道。
「是我。」
路青黛熟悉的冰冷嗓音讓李心安出了一身冷汗,瞬間清醒了過來。他連忙穿好衣服,下床開門。
「路莊主,這大清早的,您怎來了,讓別人看見多不好啊。」
「看見又當如何?你我光明正大,怕什?」
「您這是?」李心安皺眉問道。
「你跟我來。」
路青黛把李心安帶出了洛陽城,二人在鄉間小路上慢悠悠的走著,不時有牧童騎著青牛走過,顯得頗為愜意。
「路莊主特意帶我出來,總不可能是為了散步的吧。」李心安停住腳步,說道:「現在離開洛陽城也有五六地了,附近也沒有人,有什話,路莊主就在這說吧。」
「好。」
路青黛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李心安,你有沒有可能,不去殺安祿山?」
「沒可能。」李心安雖然不明白路青黛為什會這樣問,但還是毫不猶豫的給出了答案。
「你會死的,哪怕你成功刺殺了安祿山,你背後的李俶也不會放過你,就算是李俶大發慈悲準許你流落江湖,可是木景程的死,已經讓慕容德司空朗
他們已經把你的後路都給堵死了,天下之大,真的沒有你的容身之處了。」
「路莊主想說什?」
「本座想說什,你難道就不知道?」路青黛臉色一變,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咬牙低聲道:「本座的心意,你就……當真不明白?」
「我……」
李心安長歎一聲:「我如何不明白啊。」
「既然知道,何必再問!」
「但是我不理解,路莊主怎會瞧得上我這樣的人。」李心安聳了聳肩膀,無奈苦笑道:「路莊主的伴侶,至少也應該是慕容白那種人。」
這要讓路青黛怎回答?是要回答他願意為了自己把輕浮她的人給廢了,還是回答他一路上對自己照顧有佳?是要說二品的他敢於站在一品的自己麵前擋下劍梟的那致命一擊,還是說他抱著自己不惜跳崖也要尋一條生路?是說為了不讓自己受辱而殺了救了他性命的恩人,還是說兩個人赤裸著身體在寒水中相擁浸泡了一夜,亦或是說他不讓自己參與刺殺高嘯天隻是不想讓自己的手上染上鮮血?
路青黛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時候發現自己對李心安有了這種特殊的感情的,兩個人的身份差異巨大,他們的世界本來不應該有任何的交集,但是造化弄人,短短一個月時間的相處,就讓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雪月山莊莊主離不開了這個男人。
她很清楚李心安的好不單單是因為自己,如果說與他同行護他周全的是別人,李心安同樣也會給那人抓野雞、替那人擋劍、想辦法救那人的性命,即便是冒著刺殺失敗的風險也不會讓那人參與血衣堂的行動……重要的從來都不是她路青黛,而是李心安。
但路青黛恰恰就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她對李心安的感情,反而愈加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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