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這是我的電影計劃書……這會是第一部反映四大時裝周的台前幕後的紀錄片……”一個人坐在羅納德的對麵，遞過了一份文件。

    “嗯……”，羅納德示意他放在桌子上，眼睛則盯著一台橙色的電話機不動彈。

    “李先生，我敢說以前沒有一個好萊塢的導演，可以時尚業模特身上衣服的拉鏈拉開，然後把手伸進去一探究竟。”

    “嗯？”

    羅納德被這些非常奇怪的語言說的從電話機那轉回頭來，第一次真正的看到麵前這個紀錄片導演。這個男人長得顴骨處的肌肉格外的緊張，雖然五大三粗的樣子，但是羅納德總感覺有點怪怪的，生物雷達似乎在警示，他是一個不同取向的人。

    說起來找他來聊紀錄片項目，還是理查德和羅納德聊起克斯蒂·圖靈頓的時候，說起超級模特來拍電影的時候產生的靈感。從羅納德家出來之後，理查德回去就打了幾圈電話，一頓亂找，果然被他找到一個有能力拍攝T台模特故事的導演。

    雖然這個叫道格拉斯·基夫的導演，以前還沒有拍過任何一部電影，也沒有參加過什劇組的工作，充其量隻是Super  8和Super16攝影機，拍過一些秀場前後台的膠片而已。

    但是他有一個所有好萊塢導演都沒有的長處，他的男性伴侶，就是香奈兒的設計師艾薩克·米茲拉希。

    正好艾薩克·米茲拉希要準備今年春夏季的新款，在各大時裝秀的發布，身為男友的道格拉斯·基夫就拿著他的Super係列攝影機在不停地拍攝黑白的膠片。

    在這個時候，他接到了理查德的電話，聽到有成為院線導演的機會，基夫馬上帶著自己的素材和計劃跑來，準備把這部自己起名叫做“解拉鏈（Unzipped）”的電影，賣給羅納德做阿美利加院線發行。

    這也是為什，他和羅納德一見麵，就說出了什解開模特拉鏈這種非常規的比喻。

    見羅納德盯了他幾秒鍾，又偏過頭下看那部橙色的電話機，道格拉斯·基夫急了，開始拚命的推銷自己，還說出了要是羅納德同意，就介紹他認識會給香奈兒走秀的超級模特認識，辛迪·克勞馥這樣的大牌有點難度，那些名氣稍小的他就敢打包票請到，隻要羅納德願意花大價錢請模特們參加晚宴……

    “基夫……”旁邊的理查德聽不下去了，連忙出聲阻止這個莽撞的人。這家夥靠著香奈兒設計師男友，其實還是個對模特以外的世界一無所知的人，還以為羅納德這樣的人需要像那些紐約米蘭巴黎東京的偽富豪們的做派才能泡名模。

    “你猜怎著？”羅納德也對這個家夥的觀感很差，不過能拍攝那些模特在走秀的後台的情況，這樣的紀錄片肯定有人看就是了，上映以後賣給電視台和錄像帶，都可以保證這部小製作的回本。

    “嗯……”本來想奚落他一下的羅納德，感覺沒必要和這樣的人一般見識，就轉了話頭，“我準備讓白日夢負責你這部電影的發行，我們在諸多歐洲和東瀛的電影節上都有豐富的經驗，到時候可以送去參加紀錄片單元的評審。”

    “你不會失望的，李先生，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我本人就是一個電影迷，我操作那些攝影機已經很長時間了，艾薩克·米茲拉希看過我拍攝的影像，也說我非常擅長捕捉人在某一時刻的迷人風采。”

    “有兩個條件……”羅納德豎起兩根手指……

    基夫馬上閉嘴，然後緊緊地盯著羅納德的嘴，如果這家夥想要和某個模特共度春宵，我一定讓艾薩克搞定這件事情，就怕他看上的不是模特，而是艾薩克？哎呀呀……為了藝術夢想，也不是不行。

    “第一，你必須用好的手提攝影機拍攝，能用彩色的最好用彩色，最後在各大時裝周上的走秀，必須有專業的人拍攝。”

    “可是我喜歡我的Super……”基夫反應過來，然後馬上用手捂著嘴，快速點頭，表示自己願意接受這樣的條件。

    “第二，為什你這的模特名單，沒有克斯蒂？”羅納德翻開他的那個計劃書，上麵有很多名模的名字，辛迪·克勞馥，琳達·伊萬傑利斯塔，凱特·莫斯，甚至國的布呂尼，黑人的娜奧米·坎貝爾的名字都在列，就是沒有克斯蒂·圖靈頓。

    “圖靈頓？她已經有點過……額……”基夫看著羅納德的嘴，期待著從他嘴換一個名字，但是一直沒有發生。基夫隻好說，“我其實很喜歡圖靈頓的表現力，隻是相比辛迪和琳達，她在大眾麵前的知名度低，所以我沒有把她列出來……我會把她列進主演名單的……”

    “你會的……”羅納德眼神又遊離了，他看著桌子上那部橙色的電話機，又看了一眼理查德，對方搖搖頭，那人還沒有聯係自己。

    “但是克斯蒂是個異類，她接不接受約會完全要看自己的想法……我沒辦法保證……”基夫為難就在這，和琳達·伊萬傑利斯塔這樣經常出席晚宴的模特不同，圖靈頓在這種事上可以說算得上挑剔。

    “你不行……”

    “我……”基夫還要開口。

    “我想現在是你應該感謝羅納德的時候了……”理查德過來拉著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基夫離開，羅納德是已經答應了發行，現在你隻要出去，和白日夢的人簽合同，然後去開香檳慶祝自己以一個圈外人的身份闖進好萊塢就好了。

    “哎……”

    羅納德也是趁著還沒開盤的時候，見一下業務上的人。他主要精力還在盯盤，這實在是一個苦活，和以前自己買股票做多投資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那時候買下一支可口可樂，或者微軟，就放在那等著他們用好的業績漲起來就行了。晚上睡覺的時候也不會擔心的睡不著，或者半夜被股價大幅度波動的噩夢驚醒。

    白天也可以幹自己喜歡的電影事業，不用整天盯著股價，一點點上下就牽動自己的心，就算做其他的事情，也是心神不寧，常常看五分鍾劇本，就會不由自主的跑到彭博的終端機前麵繼續看股價。

    今天一開盤，維亞康姆的股價又微微上漲，百視達的股價在下跌，雖然幅度不大，但還是弄得羅納德拿出來一個卡西歐科學計算器，在那不停地按，算現在他要虧多少錢。

    不怕一次性暴跌，很快就能反彈，就怕連日陰跌，日日不斷。想到如果失誤了，會造成多大的損失。

    羅納德又看向保密線路的電話機，那個期待多時的電話還沒有來。

    “啪啪啪……”彭博終端上的數字不斷的跳動，羅納德的計算器又按的震天響。終於到了忍不了的時候，羅納德一把抓起計算器，扔到了地上。

    單薄的東瀛產，很快碎成了碎片。羅納德對聞聲進來查看的助理楊燕子表示歉意，然後拿出一個德州儀器的計算器，繼續按，州產的東西就是粗壯……

    “老板，我看你沒有心情，既然上市是很重要的事情，不如你就去紐約那，我以前給奧立弗·斯通做助理的時候，他也有時會很煩躁，到那時他就會拿出自己在越戰期間的筆記來看，很快就能恢複平靜”

    楊燕子看不下去了，對羅納德表示了一個意思，煩躁的時候，不要逃避，而要接近讓你煩躁的人或者事的根源，去那解決根源，才能恢複平靜。

    “你說的對，收拾一下，和我去一趟紐約？”羅納德決定還是要去做空的現場呆著。以後有再好的機會，也不去做空了。自己是個電影導演，又不是股市操盤手。

    “非常樂意……”楊燕子拿起放在辦公室的旅行包就來和羅納德匯合了，“聽說紐約很冷……”

    “我讓人給你買好大衣在機場等……”羅納德拿起電話來找理查德幫忙搞定，送了不少衣服給陪自己出差的助理。

    在私人飛機上，羅納德還在看著高盛送來的維亞康姆和QVC，兩家對派拉蒙的最新出價的分析。

    具體的細節仍不清楚，但是兩者的報價修改都很大。各種渠道拚湊起來的消息，逐漸把拚圖漏了出來。

    巴·迪勒還是在壓價，不光收購價有所微微下調，而且收購的條款比以前還差。現在派拉蒙的高管們，也不享受雷石東給的收購後股價下調的保價補償承諾。而且這些人在收購成功以後，現在的位置也不是有保障的了。

    這樣的消息當然令人沮喪，巴·迪勒是個老奸巨猾的行人，他當然知道這些高管多數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主要的追求就是在自己任上的來幾部賣座的電影，好保住股價和自己的期權獎勵。

    原來他們傾向於雷石東，也是因為雷石東承諾現在的高管，都可以維持現有的位置不變。再加上他提出的，高管現在的期權和股票，如果遭遇股價下跌，可以按照收購時的價格補償。

    巴·迪勒這樣壓價，明顯就是判斷雷石東不會再進這個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