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淩天的疑惑，老人並沒有正麵回答，而是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世間萬物，都在命運的軌跡行進，看似逍遙自由，其實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淩天看向老人，忽然覺得對方高深莫測，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這算什答案？”

    “難道我的人生，其實早就被安排好了？”

    “那我即將隕落，誰又將代替我？”

    淩天發出一連竄的追問，自己的命運居然早就被安排好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未免太攝人。

    可笑他以為修行者可以逆天改命，原來蒼生的命運從出生的那天起，就早已經注定。

    “浮世萬象，都在按照既定的路線發展，想要跳出樊籠，隻有領悟那虛無縹緲的命運大道。你本來有這樣的機會，可惜啊……”

    老人長歎口氣，對淩天的命運充滿惋惜。

    可惜曆史不能從來，用不了多久，世上將再也沒有這等曠古爍今的人。

    聽到老人的話，淩天沉默了許久，之後便再也沒有開口，他已是將死之人，哪還需要關注這些無關己身的事情。

    無名江河寬廣無限，老人將淩天送下了船，指著前方的無邊大山，開口說道：

    “此地往東三百餘，有片浩瀚無垠的湖澤，長年被陰雲籠罩，洶湧的雷霆如雨水般墜落，那便是雷澤之墟，我的族人就生活在雷澤之墟的後方山穀中。”

    說完這句話，老人便撐著船離開了。

    擺渡族人的亡魂已經成了他的使命，他大概永遠也不會離開這條河了，既沒有時間給淩天帶路，更沒有臉麵前往故鄉。

    淩天默默看著老人蕭瑟遠去的背影，內心深處有種落寞與淒涼。

    古老的渡口，罕見有生靈活動的跡象，這明明是人世，倒在大霧的籠罩下，卻如同幽冥地府，周圍飄蕩著的，也全都是鬼魂。

    這些鬼魂並非全部來自矮人族，多數是矮人那個時代，在戰爭中死去的生靈。

    放眼望去，各個種族的修士都有，此刻全被老人接引了過來，它們將在雷澤之墟中渡過在人間的最後歲月。

    淩天就這樣跟在這些鬼魂後麵，默默朝著雷澤之墟進發，他也不害怕，因為這些鬼魂都是度化過來的，沒有攻擊性，此刻隻想找一個歸宿。

    三百地，像是淩天在人間的最後路程，他在前往雷澤之墟的路上，腦袋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了這一路走來經曆的各種事情，看到的各種人物。

    他心充滿了不舍，那些鮮活的畫麵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讓他始終無法忘懷。

    “轟隆隆！”

    離得很遠，淩天便已經到雷澤之墟中傳來的沉悶雷聲，舉目眺望天際，整片天空都是金黃色的，完全被雷光填滿。

    雲層仿佛在流淌金輝，那密密麻麻的雷霆根本數不清有多少，將遠方的大地全部覆蓋，但卻並不讓人感覺恐懼，反而充斥著神聖與祥和。

    “回家了！”

    見到那片天空，周圍的鬼魂全都激動了起來，空洞的眼眶中驟然迸發出了強烈的光彩。

    “是啊，回家了，真好！”

    淩天歎了口氣，忍著不讓眼淚落下，回頭最後看了一眼後麵的世界，隨後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