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校門口出來的時候,季寒川肩上掛著一個半空的書包,懶洋洋往家的方向走。
雖然可以辦學生卡,但哪怕是打折下來的錢數,天長日久,對季寒川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所以大多時候,季寒川都會選擇走著上學、放學。
他倒是不在意遲不遲到的問題。今天有些不同,走了兩步,發覺似乎有些下雨。如果是往常,季寒川或許會選擇左轉、拐回車站。他有一種本能性的分寸,知道如果為了節約乘車的一兩塊錢,把自己弄到生病,反而要花更多錢,那是得不償失。
不過在伸出手、仔細感受了一下雨水之後,季寒川判斷,覺得未來一個小時,這雨水都沒有變成“瓢潑大雨”的潛質。換言之,自己步子快一點,就可以在變成落湯雞之前安全到家。
如果家算是個“安全”的地方的話。
他一邊給自己講冷笑話,一邊邁著步子。有同校的女孩兒悄悄看他,眼帶著許多季寒川懶得在意的光彩神色。少年人穿著最普通不過的校服,神色中的懶散與不羈混合,校服漸漸被水氤氳出一片暗色。他麵不改色,繼續往前。
“等一等!這位同學,等一下!”
一把傘伸到了季寒川頭頂。
緊接著遞過來的,是一張名片。
季寒川看著上麵“天誠娛樂”四個字,微微發怔。
……
……
半個小時之後,季寒川坐在天誠集團大樓,徹底相信自己沒有遇到騙子。
而那個帶他過來的女人這會兒正笑眯眯地問他家中狀況,主要是想知道季寒川父母開明與否、會不會答應給未成年的兒子簽約進圈。講話的時候,女人的目光偶爾也會落在季寒川校服上的校名上,臉上露出一點遲疑。
季寒川幾乎一眼就看明白了,這是擔心自己是個刺兒頭,在學校和人打過架。
他沒有直接否認,而是問:“多少錢?”
女人一愣。
季寒川耐心一點,說:“你說的,簽約,我一個月,算了,一個季度,能賺多少錢?”
女人開始猶豫。
她看眼前少年,這孩子的確長了一張出奇漂亮的麵孔,走在雨的那一幕,讓她覺得自己在看一部青春電影,而傷痛之後就是成長、光芒萬丈。
但……她也不打算簽一個徒有其表的草包啊。
季寒川看她這樣,又解釋了句:“如果沒有工資,或者還要貼錢上課,我爸應該不會答應。”
女人“哦”了聲,說:“這樣啊。”好像和她之前的悲觀打算不太一樣,又打起一點精神,“我們有一整套對於未成年人的簽約方案。”
季寒川點頭,“先說說?”
女人心想,還是和家長談這些比較保險吧?
但看著季寒川淡淡的神色,她鬼使神差地開口。
興許自己的確撿到寶了,總得有前期付出,才會有更多收獲。
他們是在一個類似乎會客室的地方談話,說到一半,有人敲門、隨後就推門近來。
季寒川抬了抬眼皮,看到門口站著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少年人。準確地說,是一群成年人,簇擁著那個少年。
那些人“呼啦啦”地走進來,少年自然而然地在自己旁邊坐下,對女人說:“你繼續。”
女人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攏一攏她耳邊的頭發,輕聲細語地把少年叫“小邵總”,而後和邵佑簡單介紹了自己見到季寒川、把人請來公司這邊的經過。
邵佑隨意地點頭,說:“嗯。”
這段時間,季寒川則在研究:他身上穿的也是校服嗎?有西式的襯衫、背心,外麵套著一件小西裝,和九十八中的校服截然不同。但要說不是,他也看到了男孩兒胸口的繡紋,的確是個校徽的樣子。
女人又開始和季寒川講話了,說前期的確會有一些培訓,不會收費。
季寒川眼睛微微亮了亮。
但女人也遺憾地告訴他,這段時期,不會有工資。
季寒川垂眼。
他說:“這樣啊,那我爸應該不會答應了。”
女人思來想去,還是想要說服他。但季寒川已經說:“雖然挺不好意思的,但可以麻煩你把我再送回去嗎?這離我家太遠了,要走回去的話可能要到半夜。”
女人踟躕。
這時候,邵佑說話了。
他側頭,問了背後的男人一句話。對方聽著,先驚訝,但看著小少爺的神色,還是拿出pad,放在季寒川麵前。
女人的臉上露出了顯而易見的驚訝,猛然轉頭:“小邵總,這……”
邵佑說:“我覺得他可以試試。”
女人:“可他還沒有簽約啊!怎能……”
就這大大咧咧地把內部資料放在季寒川麵前?
邵佑還是那句:“讓他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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