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天色放亮,皇宮大門此時轟然而開。
隨著宮門打開,皇城之外暗中隱藏著的無數道視線,頓時緊張起來,齊齊地盯著皇城宮門之前。
昨夜皇城動亂,動靜並不算小。金陵城內外,大大小小的所有勢力,雖然大都是不敢妄動。但為了早做準備,也自然是想盡了辦法打探皇宮之中的結果,想要為之後做準備。
這些眼線,便是各方勢力的安排。
便見宮門之中,有百餘騎快馬飛出。馬蹄聲陣陣,錦緞繡衣服飄揚,精幹的繡衣使者們身負戰馬之上,滿臉冷厲,周身盡顯肅殺之氣,讓人心中一震。
為首的岐王此時未著甲胃,反而穿著平日不常穿的親王蟒袍,縱馬疾馳之時,身上的寬大王袍隨風而動,其上繡金龍紋翻湧,自有一派王者堂皇之氣。
此時看著岐王自皇宮而出,身後更是跟著如此之多的繡衣使,暗中隱藏之人,皆是渾身一震,震驚無比地看向為首的岐王。
這岐王,此時不是應該還在回金陵的路上嗎?他到底,是何時進入皇宮之中的?為何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出來?
岐王乃是此前,夏皇當今表露出想要立為儲君的人選。
近來金陵城中的諸多異動,可是也有大半的原因,是因為岐王遠在西南,極有可能無法及時趕回京師。
而他此時的突然出現,象征了很多東西。
岐王此前的行蹤是假的,昨夜皇宮動亂是故意引人入局的,甚至就連夏皇的病重垂危,也是假的……
匯聚起來,其實就代表著一件事。
昨夜動亂的結果,最終是晉王失敗了。而這位此前一直不被人看好的岐王殿下,已經戰勝了最大的對手,徹底坐穩了自己儲君的位置!
“速去回稟主君,岐王殿下贏了!”
類似這樣的話,此時暗中不知響起了多少次。
岐王神色冷厲,便領一眾繡衣使快馬而行,徑直殺入金陵城諸位朝中大臣的府邸之上,手持夏皇欽此的帝令,在大臣們震驚無比的眼神之中,冷聲喝道:
“皇三子晉王昭禮勾結諸皇子,謀逆作亂,罪不容恕。朝中文武,多有附翼,不可饒恕。著令岐王領繡衣使,從嚴查辦!”
“當朝太常卿嚴正,牽涉謀逆大桉,即日罷黜官職,入獄嚴審!”
“太傅長史付偉,牽涉此桉,罷黜官職,著繡衣使拷問詳查!”
“安眾將軍姚遠……”
“京兆尹孫思……”
“太中大夫章磊……”
“右扶風陶敏……”
……
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朝中文武百官,此前大都覺得,自己並非是哪位皇子的心腹,日後無論是誰當上皇帝,都需要他們治理國家。
可是他們萬萬都沒有想到,本是皇家內部奪嫡之爭,竟然也能夠牽涉到自己這些人的身上。
“岐王殿下,下官冤枉啊!”
“殿下,臣未曾參與謀逆大事,冤枉啊!”
“岐王,你可是因為老夫與你有過齷齪,所以這才挾私報複?”
“**岐王,老子要到陛下麵前參你一本!”
“嗚嗚嗚,岐王殿下,臣知罪……”
麵對著岐王,這些官員或是不斷喊冤叫屈,或是激憤到破口大罵,還有驚懼到渾身戰栗不能自已的,然後便都被繡衣使們強壓著帶走。
甚至少數有幾人膽敢動武的,不過頃刻之間便被岐王身邊帶著的繡衣使高手殘酷鎮壓下去。
一時之間,這權貴聚集,盡是大臣勳貴們府邸的金陵城城南,響起痛哭、慘叫、哀嚎之聲。
岐王身騎馬上,盡管哀求唾罵之聲不斷傳入他的耳中,但是他依舊神情未變,隻是漠然地看著前方,眼神堅定,絲毫不為所動。
一如當初,他在西南,選擇承擔罪責,毅然決然地引兵屠戮將門之時……
“殿下!殿下……大膽,你們放我過去,我有急事要稟報殿下!”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急切的聲音,傳入了岐王的耳中。
岐王微微回過神來,循聲望去,便見一侍女打扮,渾身淩亂狼狽,但看起來頗為眼熟的聲音,正被幾名繡衣使粗暴地推開,斥道:
“退下!王駕在此,膽敢冒犯,定斬不饒!”
此時的岐王,奉命捉拿朝中官員,這最是惹人恨,一眾繡衣使來之前,早就被老太監四喜千叮嚀萬囑咐地交代過,要悉心保護岐王的安危,此時如何敢放這不明來路的人靠近?
岐王看著那侍女,越看越覺得像虞瑛瑤身邊的侍女鶴音,眉頭當即一皺,高聲喝道:
“放她近前來回話!”
幾名繡衣使聞言,當即一愣。
而那侍女便趁著這個機會,連忙繞過繡衣使們,對著岐王急呼道:
“殿下,小姐有危險,雲國派人前來刺殺!”
岐王聞言,心中一驚,仔細打量著來人,竟然真的是自己妹妹身邊的貼身侍女鶴音。
“你說什?”岐王猛地跳下馬,一把抓住鶴音,急切地問道。
鶴音看著岐王,眼中一紅,聲音哽咽地道:
“殿下,雲國派人前來刺殺,小姐性命垂危,被鍾指揮使護著送走。但雲國刺客窮追不舍,奴婢無意之間便和鍾指揮使失散了,去王府求援的時候正好看到您……殿下,您快點派人去救小姐吧!”
岐王聞言,雙眼圓睜,驚怒道:
“來人!”
“臣等在!”一眾繡衣使當即暴喝道。
岐王看向鶴音,咬牙道:
“你帶路,快點!”
此時的岐王,便連抄家也顧不上了,帶著身邊所有人馬,在鶴音的指引之下快馬而去。
而就在此時,距離岐王所在並不遠的一條隱蔽巷子中,鍾子濯鬼頭鬼腦地探出頭來,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四處,旋即又縮了回去,口中催促道:
“你快點啊!”
巷子之中,一名打扮成普通百姓模樣的粘杆處侍衛站起身來,拱手道:
“大人,處理好了!”
便見虞瑛瑤的屍體,此時靜靜地躺在地上。原本被鍾子濯故意弄得滿頭青紫血汙,此時也在這些粘杆處侍衛的遮掩處理之下,有些看不出來了。
鍾子濯打量了一眼,皺眉道:
“還是有點看得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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