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京畿,當塗縣,采石磯大營。
眼前這處采石磯,突兀江中,絕壁臨空,扼據大江要衝,水流湍急,地勢險要。
因其雄踞長江南北之險,扼守東西咽喉之衝,而為為大江南北重要津渡,曆代兵家爭奪之地,素有「金陵屏障」之稱。
而此時,采石磯大營之中。
數日前剛剛抵擋采石磯大營的夏皇虞昭淩,突然來了心思,要重溫當年軍中的生活,便命宮人,取來他當年的甲胄,準備親自巡查采石磯大營一番。
身邊宮人不敢違抗,連忙派人取來了甲胄,為虞昭淩換上。
可因為這多年未上戰場,深居宮中處理政務,虞昭淩原本健壯的身軀,如今竟也長出了不少贅肉。所以要穿上他當年身為岐王時的鎧甲,就有些不太容易了。
虞昭淩挺著的肚子,讓他當年那身英武修身的甲胄,根本就係不起來。
宮人不敢用力係緊,又生怕冒犯不敢開口,隻能呆在那邊,急得滿頭大汗。
虞昭淩瞥見宮人這幅模樣,又微微低頭,打量了一下身上這已經不合身的甲胄,心中頓時百感交集。
沉默許久之後,他微微歎息一聲,開口道:
「算了,重新準備一具甲胄吧......」
宮人聞言,如負釋重,連忙應道:
「是,奴婢這就去換!」
宮人小跑著離開,去準備新甲胄。
而就在這個時候,禦帳之外,卻是又有人稟報,道:
「陛下,一品繡衣指揮使馮處大人,求見陛下!」
虞昭淩聞言,當即讓人通傳。
隻見馮處,快步走入禦帳之中,對著虞昭淩躬身一禮,當即道:
「陛下,雲皇來了!」
虞昭淩聞言,眼中頓時一凝,沉聲道:
「這已經到采石磯大營外了?」
「是,雲國水師剛剛護送到來,此時雲皇儀仗正在下船。」
虞昭淩沉吟一會兒,然後猛地一揮衣袍,道:
「雲皇到來,當去迎一迎......來人,更衣!」
重新換上龍袍,整理一番之後,虞昭淩便在一眾文臣武將的簇擁之下,匆匆前往高台之上。
登臨高台,眾人朝長江上遊望去。
便見距離采石磯大營不足二十之外,聲勢浩蕩的雲國水師戰艦,護送著那華麗奢華,盡顯尊榮的龍船,停駐在那邊。
在長江兩岸,大部雲軍齊齊出動,軍容肅穆地列陣於兩岸之上。
伴隨著天子儀仗的到來,一眾雲軍將士,突然爆發出響遏行雲的山呼萬歲之聲!
「萬歲!」
「萬歲!」
「萬歲!」
千軍萬馬,齊聲高喝。那撼天動地,氣吞山河的磅軍勢,猛地爆發出來。
雲國大軍本就兵鋒銳利,威名正盛。而此時,這大軍軍容之肅穆,士氣之高昂,軍威之昌盛,更是讓人不由戰戰兢兢,驚駭莫名。
虞昭淩與夏國一眾文武,看得是眼皮直跳,心中不由生出一絲膽寒。
而此時,遠處,威儀莊重的天子儀仗之下,蕭承走下龍船,接受著大軍的山呼之聲。
此時的他,卻是突然心有感應,微微抬頭,朝遠處的采石磯大營看去。
蕭承、虞昭淩兩人的視線,遠隔近二十,直接觸碰上了。冥冥之中,便好似千萬年的冰河與正在洶湧噴發的火山泥漿,激烈碰撞一起。
而今天下諸國並尊的兩位天子,剛一見麵,身上充斥的國運龍氣,便立有對抗之勢。
霎時之間,天地
有感,風雲變色。烏雲快速凝聚,其中電光遊動,籠罩天空。凝重迫人的氣勢,充斥在天地之間,讓所有人皆感壓力在身,氣氛頓時為之一靜。
在常人難以看到的視線之中,兩條國運神龍突然凝聚,於天空之上盤旋環繞,昂天嘶吼,龍吟陣陣,周身氣勢毫不掩蓋地散溢出來。
代表著雲國的氣運金龍,周身瑞氣騰騰,祥光大盛,周身氣勢昂然奮發,宛若大日淩空,惶惶不可一世。
代表著夏國那條,通體玄色,身軀龐大的氣運神龍,此時已經褪去了當初的老朽暮氣,周身威勢深沉,底蘊深厚,威壓四方。
蕭承站在原地,負手而立,靜靜地看著高台之上的虞昭淩,然後突然輕笑一聲,主動散去了氣勢。
天空之上,代表著雲國國運的氣運金龍,頓時騰飛而去,消失於天際之上。
蕭承身形挺立,對著遠處的采石磯大營,高聲喝道:
「今日與夏皇遙遙相見,朕有一言贈之。請夏皇沐浴淨首,明日與朕會獵於當塗!」
內力加持的朗喝之聲,瞬間清晰地傳到了雲夏雙方所有人的耳中。
蕭承這般自信昂然,視夏國上下如無物的語氣,一眾被雲軍軍威所震懾的夏國君臣,頓時雙眼圓睜,隻覺被雲皇當麵羞辱,臉上青紅一片。
虞昭淩麵色鐵青,當即喝道:
「立起朕的儀仗!」
片刻之後,高台之上,頓時亮出代表夏國天子親臨的黃羅傘蓋,欣欣然垂立於此,顯眼異常。
「必不使雲皇,敗興而歸!」
高台之上,夏皇身邊的一眾將校,齊聲高喝,以作回應。
這番言語之中,鬥誌高漲,盡顯夏軍將校昂然之勢。
采石磯大營之中的一眾夏國將士,聽到此番高喝,頓時齊齊抬頭。
便見黃羅傘蓋拱衛,氣勢恢宏威嚴。其下的一眾朝中大員,簇擁著當今天子,親臨前線。
原本被雲軍軍勢所震懾的夏軍將士,見當今夏皇禦駕親征,士氣為之提振,亦是緊隨著高喝道:
「必不使雲皇,敗興而歸!」
「必不使雲皇,敗興而歸!」
「......」
嘶聲力竭的將士高喝之聲,在采石磯大營之中響起,提振了夏軍士氣,凝聚起厚重軍勢,開始與遠處的雲軍威勢相抗衡。
蕭承聞言,不怒反笑,當即抬手,朗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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