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安小七的心情是很平淡的。
隻是有種忽然而來的驚歎——
原來,他們已經糾纏了這多年,命運的齒輪似乎還要繼續糾纏下去?
電梯門在這時合上了。
伴隨電梯升起,電梯門的男人徹底消失在她的世界。
她周身疲倦,是旅途勞累的疲倦,也是曆經浮浮沉沉的疲倦。
她隻想放一缸熱水澡,泡一泡,將周身的疲倦衝刷幹淨,然後沉沉的睡上一覺,最好永遠都不要醒來的那一種,這樣似乎就不會那痛苦而糾結了。
但,總是事與願違。
她泡完澡後,疲倦雖散了,但卻無半點困意。
夜深人靜的蘭城,大雪紛飛的夜晚,安寧的讓人放下了滿身的負累。
安小七攏緊身上的睡袍,在落地窗前看了會兒雪後,走到酒架旁,取下一瓶年份不錯的紅酒。
她用開瓶器打開紅酒後,就爬上靠著落地窗上的榻榻米上。
一邊喝著紅酒,一邊眼神迷離的望著窗外的雪景。
不知不自覺中,一瓶紅酒就見了底。
她有些頭重腳輕,眼前的視線也變的有些模糊,隻下意識的將目光收回,看了會兒頭頂上的天花板,心想著還沒有給遠在加州城的龍鳳胎發視頻,就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去找手機。
找了一圈,沒有找到。
客廳的沙發上,茶幾上,她的包……都沒有。
唔,難道是丟了?
丟了不好。
這個年頭,命可以丟,手機不能丟,麵藏了很多秘密呢。
安小七皺起眉,想打電話叫客房服務來著,這個時候房門的鈴聲響了。
喝的醉醺醺的女人,大腦總是慢於行動的本能。
當她打開門時,腦子才想起來——夜深人靜的獨居女人,不能隨便給人開門的。
可是,麵前的男人,是她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人了。
她手扶在門框上,眼波微微蕩漾了一下,遲鈍的道:“…戰總,你有什事?”
她一開口說話,就是滿嘴蠱惑人心的酒香。
戰西爵眸色微微眯起,眸底是一閃而過的異色。
醉了?
他微傾身,朝她身前湊近幾分,女人唰的一下就朝他打了一巴掌,瀲灩的桃花眼全是警惕,“你不要靠我太近!”
戰西爵覺得她警覺性不錯,被打了竟然沒生氣,主要是她打的也不疼。
他視線從她紅豔豔的唇上移開,落在她紅撲撲的臉上,一本正經的道:“安小小姐,我撿到了你的手機,過來還你。”
提到手機,女人眼睛就亮了一下,“在哪,快給我。”
戰西爵從身上掏出她的手機,不過卻沒有即刻還給她,“我撿了你的手機,你是不是要謝謝我?”
女人唔了一會兒,才道:“哦…,那謝謝你。”
“……”
戰西爵有些一言難盡,沉思了片刻,又道:“我不要口頭上的謝謝。”
音落,女人就端端正正的站好,像是參加葬禮似的,對著他就深鞠一躬:“謝謝!”
打了個酒嗝,“可以把手機還我了?我還要給我的兩個崽崽打電話發視頻的……”
她後麵嘀咕的很小聲,戰西爵沒聽清楚。
不過,卻不影響他厚臉皮。
他循循善誘的口吻:“還給你可以,但我想借用一下洗手間可以?”
女人很認真的想了想,才舍得把門拉開,側身讓他進去,“那你快點噢…”
戰西爵進門後,就把手機還給了安小七。
安小七接過手機,他就真的去了洗手間。
差不多兩三分鍾後,他從洗手間出來,看著趴在榻榻米上撥弄手機的女人。
她睡袍的帶子鬆了,領口開的很大,隔著兩三米遠,他幾乎一眼就能看清那曼妙的風景。
戰西爵單手插褲兜,眸色瞬間就漆黑的不像樣子,可大腦又奇跡般的無比冷清。
他甚至想起了那日第一次跟南向嬌見麵時的對話,她說安小七有D。
嗯,她眼光果然是毒辣的。
經他鑒定,的確貨真價實!
他抑製住自己朝她走過去,嗓音隱隱有些沙啞,不過聽起來還是挺正經的樣子:“安小七~”
安小七頭疼的厲害,手機解鎖半天,也沒搞好。
她聽到有人叫她,就下意識的回應:“什事?”
戰西爵看著她……活色生香的樣子,眸色深了深,才道:“我是想問你,你要不要喝水?”
喝酒尤其是喝醉的人,大都口幹舌燥的,所以戰西爵給自己找了個特別好的理由接近她以及拉近跟她的關係。
“唔~,喝。”女人軟軟的調子,有些遲鈍的提出要求,“要檸檬蜂蜜水,白水不好喝……”
戰西爵說了好,就轉身去總統套房自帶的茶水間給她搞檸檬蜂蜜水去了。
調好蜂蜜和檸檬,試探了一下水溫和甜度,就端著從茶水間出來。
嗯,此時客廳的榻榻米上已經沒了女人的身影。
不過,戰西爵聽到了臥室有女人爬上床的動靜。
不知道是哪觸碰到了他心底歡快的神經,他在這時薄唇發出了一聲短促的歡愉聲。
他朝臥室走過去,在……臥室的地毯上看到摔在一起的睡袍,以及女人一隻室內拖鞋,另外一隻拖鞋被女人掃在了床尾,而女人已經將自己嚴嚴實實的裹在了被子。
戰西爵一想到被子的女人……可能不著片縷……,喉骨是下意識的滾動了兩下。
他走過去,看著眼睛在這時打開的女人,嗓音低沉:“檸檬蜂蜜水好了。”
女人眼睛眨了眨,像是很困惑不已,然後就問他:“你…怎在這?”
“安小姐,你手機丟了,恰好被我撿了,我好心好意的過來給你還手機,然後你卻使喚我給你倒水伺候你……”
女人聽了後半信半疑,好一會兒沒說話。
靜了大概有十幾秒的樣子,她語調清醒的使喚他:“要喂,我頭疼,我不要坐起來,就要躺著喝……”
戰西爵很有耐心的跟她解釋:“躺著不能喝,會嗆到。”
女人嬌氣的不行,皺起了眉頭,非常不滿的道:“我就是不要起來,就是不要動,就是要喂……”
戰西爵看著她被酒氣蒸的紅彤彤的臉蛋,微微俯身,氣息若即若離的在她耳邊煽風點火:
“那我喂你,不過你要聽話,不要鬧?”
被窩很暖和,房間隻亮了一張靜謐的落地燈,而眼前視線的男人俊美的讓安小七有些花癡,因此,她很快就被蠱惑住了心智。
她伸出一根手指觸碰了一下男人的麵頰,覺得手感不錯,又掐了一把。
戰西爵被她掐的腮幫子都發酸。
他眸色沉了沉,喝了一口檸檬水隨即對準她的唇就喂了過去。
蜂蜜的甜,檸檬的酸,以及……混合著記憶深處久別重逢的男性氣息,讓安小七一下就有些癡迷。
她近乎貪婪的攀著男人纏繞了會兒,戰西爵被她鬧的……都快炸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定力,才強行跟她拉開一段距離,視線沉沉的看著眼睛都霧氣蒙蒙的安小七。
他深吸了幾口氣,琢磨著這樣下去肯定要出事的,等明早天一亮,她酒後算賬,指定要把他打入十八層地獄的。
因此,戰西爵果斷連人帶被子的將安小七抱進懷,改為端著水杯喂她喝。
她倒是沒太鬧騰,喝了一大半後,她就吵著要躺下。
戰西爵把她從新放平,準備起身把水杯端走時,女人在這時從被窩伸出手拽住他,“戰西爵,你不要走,我好想你…”
她說著說著,突然就變成了一個腔調,很濃重很委屈不已的哭腔,“你真是個混蛋,我在加州城等了你那久,為什……你總是不來?”
安小七越哭越傷心,她此時的記憶還停留在到加州城最初的那兩年。
她生完一對龍鳳胎以後,那段時間抑鬱過一陣子,時常患得患失的。
“你不來就不來,跟你的新婚嬌妻為什還要那高調?高調到人盡皆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
她哭了會兒,又罵了會兒。
戰西爵寂靜無聲的看了許久,才想起來要做什。
他將手上的水杯放回床頭櫃,騰出手把她的手塞進被窩,然後摸出手機翻出攝像的功能,將手機放在一個最佳的擺設角度後,他走到床前,問那個又哭又鬧的女人:
“他這惡劣,你卻還想他?為什?”
女人眼睫上還沾著水珠,伴隨睫毛輕顫,那眼淚就掉落在了枕頭上,半晌,才說:
“……他把我的心偷走了就再也沒有還回來。”眼淚掉的更洶湧,“我想讓他把心還給我…”
戰西爵的心,驀地一下,就被這句話給扯痛了。
他不禁想,當年的戰西爵是得多愚蠢,才把這一個深愛他的女人給弄丟了這多年。
戰西爵喉骨滾了滾,俯身下去親吻著她紅腫的眼皮,嗓音低低沙啞的道: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