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圖要搶走那還未燒完的日記簿,莫念提著帶火的日記本就走進了盥洗室。
伴隨抽水馬桶的聲音,燕西京最後隻在馬桶坑看到漂浮在水麵上的灰,再無別的痕跡可尋。
莫念看著他陰沉起來的俊臉,說道:
“以前你縱然也惡劣,但還不至於這無恥的去翻人家過去的隱私。現在,沒有了,屬於我們的一切,都沒有了。”
頓了下,說道,
“我以前不僅字寫得爛,成績更爛。但為了那自帶濾鏡的愛情,我義無反顧的從一個混世小魔女變成了一個人人豔羨的無敵學霸。
我拔掉了滿身的戾氣,隻因為聽說你喜歡溫柔賢惠的姑娘……,我還聽說你喜歡聽人拉小提琴,就特地報了個小提琴班偷偷摸摸的練到了十級,但卻從未給你拉過一次琴。
不是我不想拉,是你從來沒有給過我機會。甚至,不知道從哪聽到的鬼話,說是在心口上紋上心愛男人的名字就能心想事成,我還特地跑去紋了……,
統統這些,都是因為要無法自拔的愛你,或者是為了更好的配上你……”
說到這,深吸一口氣,“但,如今想來,這一切都是我的噩夢,如今這個噩夢,也都過去了,不是?”說著,語調恢複平靜,“下樓吃麵吧。”
她說完,就轉身走出了房間。
燕西京視線盯著漂浮在水麵上殘留著紙片的灰燼,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要做什。
他下樓的時候,那碗麵自然是坨掉了。
不過,莫念又從新給他下了一碗。
雖然,他搞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在跟他倔什,為什一定要讓他吃一口她以為狀態最佳的麵。
但,當他吃下第一口麵條後,女人很快就給了他答案。
她問他:“好吃嗎?”
燕西京由衷的點頭道:“不比五星級廚師的手藝差。”
聞言,莫念就對他笑了笑,說道:
“我記得我第一次為你下廚做的就是麵,那是我學了好久以後才能拿得出手的第一個廚藝。
隻可惜,那天,我被燙了滿手的水泡,那碗麵你卻沒有吃。後來,那碗麵坨了,最後被我吃掉了,心卻很苦。
然後那時候我就在想,是不是單向戀愛注定就是這個滋味?如果一直都是苦的,我還要不要這樣的愛情?”
燕西京覺得自己的麵吃不下去了,他擱下筷子,抬起頭,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莫念的眼睛。
莫念目光卻看在了旁處,眸色有些空洞,良久,她視線收回,跟燕西京的對上,說道:
“事實上,我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跟你在一起後,我的苦日子就再也沒有離開過我。”
頓了頓,
“所以,我想要甜甜的好日子。請問,燕先生,你能給我什?你從始至終都隻是最愛自己多一點,
何況你現在已經失憶了,連同從前對我那點的情分也都消失了,
何必還要做出這一副非我不可的樣子?你這樣,我並不會覺得你有多深情,隻會讓我厭惡,你明白?”
燕西京好一會兒沒說話。
在長達一分鍾的沉默後,燕西京問道:“所以,說來說去,你是一定要跟我離這個婚?”
“是。”
燕西京眸色深了深,靜了片刻,又道:“於你而言,什才算是甜甜的好日子?”
“沒有你的日子,就是好子日。”
顯然,這場溝通無疾而終。
燕西京離開莫家老宅時,外麵下起了小雨。
他看著車窗外不斷變換著的街景,腦海不停回蕩著的魔音——沒有你的日子,就是好日子。
曾經義無反顧深愛著他的女人,說不愛就真的不愛了。
那,他明明對她沒什記憶,為什卻因這樣的話而感到心痛?
……
**
一天後的傍晚,史密斯先生的私人飛機平安降落在盛京。
飛機打開艙門,他最先走下飛機,感受陌生城市帶來的寒流過境的氣息。
他穿的很少,隻穿了件黑色薄款長風衣,一陣寒風吹來,吹散了他身上不少倦意。
他從屬下那接過一隻點好的香煙,眯眸抽了兩口,突然想起了什,又給掐掉了,並冷聲對他的屬下吩咐道:“以後都不抽了,戒了!”
屬下詫異,但卻不敢問其原因,不過卻也能猜到個大概,估計是因為舟舟小姐討厭人抽煙。
屬下將他掐滅的煙接過來扔進垃圾桶後,問道:“先生,要叫醒那個小祖宗嗎?”
屬下口中的小祖宗不是旁人,正是被史密斯連哄帶騙弄上飛機的戰雲笙。
拋開史密斯家族跟詹姆斯家族以往的過節,就單單論人而言,史密斯還是很喜歡戰雲笙的。
那狗丫頭就是個鬼靈精怪的東西,膽子野,花招也多,很有意思。
他薄唇溢出個陰柔的笑弧,答非所問:“你說,我要是認她做幹女兒,她爹媽會不會同意?”
屬下訕訕的:“屬下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同意,但詹姆斯先生肯定是不同意的。”
頓了頓,“先生,您要是稀罕孩子,願意給您生的女人大有人在,何必給別人當便宜爹呢?”
這話聽的史密斯不禁心情大好,他笑道:
“說的也是。別人家的孩子再好,都沒有自己親生骨肉的親。”說著,臉色又是一冷,“你懂個屁,一般胭脂俗粉配給我生孩子嗎?”
那屬下連忙堆著笑臉,說道:“那自然是不能。要屬下看,您今後跟舟舟小姐的孩子,一定比戰雲笙那小祖宗長的還要聰明漂亮。”
兩人正說著話,一個氣場幹練的漂亮女人走到了史密斯麵前,神色複雜的道:“先生,不好了,戰雲笙不見了。”
音落,史密斯眉頭立刻就夾到了最深:“嗯?”
女人道:“應該是趁先前開艙門時偷偷逃了,屬下已經安排人四處尋找了。”
史密斯臉色很不好看。
五歲點大的孩子,還是個小女孩,在機場走丟所麵臨的危險概率實在是太高了。
輕則被誘拐失蹤,或者被不良嗜好者猥褻,重則就是一條無辜的生命。
無論哪一種,都不是史密斯想看到的。
他才剛剛在史密斯家族站穩腳跟,可萬萬不能在這時候得罪詹姆斯先生,否則他將麵臨很大的麻煩。
思及此,史密斯就冷聲道:“找不回來,你們就可以自戕了。”
音落,不等那女人回應,史密斯電話響了。
他摸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是朱舟舟打來的。
他眯了眯眸,猶豫了幾秒,才接通。
電話一接通,果然不出他所料,開口說話的不是朱舟舟而是安小七。
“史密斯先生,雖然我不太清楚你是怎將我女兒哄騙上了你的飛機的,但,要我告訴你的是,如果我女兒但凡少一根汗毛,你就別想活著離開盛京。”
麵對安小七的威脅,史密斯卻不以為意的道:
“安小姐,你當我這個史密斯家族的掌權人是紙糊的?你說動就能動的?
實不相瞞,我這一趟盛京之行,一是來談情說愛的,二是來見帝國總統的,
如今的帝國總統是我舅舅,你覺得你若是動了我,你能全身而退?”
頓了頓,話鋒倏爾一轉,說道,“安小姐,實不相瞞,小家夥前幾分鍾在機場走丟了。”
此話一出,手機那端的安小七急的險先一口氣沒上來昏過去,她在身後戰西爵攙扶下站直身體,哆嗦著問道:“丟了是什意思?”
史密斯:“十分鍾前,飛機開了前後兩個艙門,她大概是那個時候偷偷溜掉的。現在我已經讓人全力是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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