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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嘰嘰嘰…

    一陣鳥鳴聲從屋頂傳來，薑打開窗戶，白天放飛的那隻鷂鷹撲閃著飛了進來。

    隼形目的猛禽都是晝間活動，讓它熬這晚真是辛苦了。

    薑從鷂鷹腿上解下小竹管，取出信件看了一遍，得知觀河集那邊一切正常，不但收攏了不小流民，連附近消息靈通的村民也搬了進來，他們大多經過九年前的劉伯根之亂，深受兵燹之禍，知道胡虜打過來後是什結果。

    寨牆修築的很順利，但工程量非常大，主體部分長度足有一百步，高三丈、厚一丈，估計完成得一個多月。

    收起信件，取出一塊肉幹喂給鷂鷹，後者叼起後飛出窗外，棲息在屋旁一棵樹上。

    封幼娘看得羨慕至極，卻沒說什，她知道這隻鷂鷹是薑傳信用的，不可能送給她當寵物。

    薑見狀笑道：“幼娘，明天閑著，我帶你到山上打獵，好不好？”

    封幼娘欣喜道：“奴家全憑郎君吩咐。”

    隨即又驚呼道：“郎君是否用過飯食？奴家已經備好了，熱一熱就好。”

    說著臉上呈現出惶恐之色，對於薑，她既依賴，又畏懼。

    薑溫聲說道：“幼娘放心，我已經吃過了，你呢？”

    封幼娘小心翼翼道：“奴家想等郎君回來一起用飯。”

    “你趕緊吃吧，我剛吃過，這會還飽著。”

    封幼娘搖頭道：“奴家不急著吃，郎君試試皮襖。”

    說著從榻上取來一件羊皮背褡，是用白天買來的那張做的，薑接過後一試，大小剛好合身。

    他既感動又責怪道：“是為你準備的，給我做了，你怎辦？”

    封幼娘說道：“郎君不能凍著。”

    薑也是一呆，片刻後將她擁入了懷中，撫了撫她的發梢說道：“幼娘，往後別喚我郎君了。”

    封幼娘疑惑道：“那奴家該如何稱呼郎君？主人？家主？”

    薑說道：“喚我夫君。”

    “啊？”

    封幼娘呆愣片刻，隨即啜泣起來，一字之差，卻千差萬別。

    “夫君——”

    停頓了幾息後，她回過神來，勾住薑的脖子，踮腳吻了上來，連夜宵也顧不上了。

    …

    第二天一早，薑出去了一會，回來時手多了一張單發弩，可以發射羽箭，而不像連發弩那樣隻能裝填無羽箭，同樣帶著瞄具和上弦杠杆，也適合新手使用。

    封幼娘雖然見識少，但卻非常聰慧，薑演示了一遍，她立刻就懂了。

    “夫君，奴家能射中獵物嗎？”

    封幼娘拿著弩比劃著，時而往遠處瞄上一下，仿佛一個天真的孩子得到了喜歡的玩具。

    薑說道：“恐怕很難。”

    封幼娘也不糾結，笑了笑說道：“夫君肯帶著奴家，奴家就知足了，到時給夫君提獵物便好。”

    薑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有些心疼這個傻姑娘。

    “幼娘，你笑起來更好看，以後要多笑。”

    “嗯。”

    …

    啪！

    封幼娘一扣懸刀，箭矢從獵物一步多遠處飛過，釘入了地麵。

    她不禁自責道：“唉呀，奴家真笨。”

    薑溫聲說道：“別氣餒，放箭時候穩住別晃。”

    “奴家記下了。”

    島上沒有大中型野生動物，比如虎豹豺狼熊、野豬、黃羊、鹿等等，即使巨碇湖形成之前有，也在漫長的歲月中因為種群數量不足而滅絕了，隻剩下些山雞、野兔、鬆鼠、黃鼬、野貓，以及獾類，再就是能飛過來的鳥類，因此沒出現在帽兒山那樣的驚險場麵，但也隻能獲得些小獵物，不過對兩人來說足夠了。

    失敗很多次後，封幼娘有些難為情，小心翼翼道：“夫君，還是你來吧，不然咱們得空手回去了。”

    薑笑著說道：“沒事，肯定能打到。累了吧？坐下休息會。”

    “嗯。”

    薑拉著封幼娘靠著坐下，自然而然地將她攬在懷，抹了抹她紅撲撲的臉蛋，不料卻抹成了小花貓。

    封幼娘溫順地靠在他的肩頭，情不自禁道：“夫君，今天是奴家記事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薑將她往懷中緊了緊，溫聲說道：“幼娘放心，往後開心的日子長著呢。”

    封幼娘甜甜一笑：“奴家相信夫君。”

    薑問道：“我不準你與家人往來，你是否埋怨為夫？”

    封幼娘猶豫了會，隨後說道：“奴家說不清，見不到父親與兄長，有些不習慣，不過卻覺著輕鬆了好多。夫君，要是奴家真的偷偷見他們，你會將奴家一家趕走嗎？”

    薑說道：“為夫現在舍不得你了，但不會對他們客氣。他們先前雖有難處，但還到不了出賣女兒、妹妹的地步，可見你在他們心中隻是隨時可以犧牲的交易品，要是遇著極端狀況，比如易子而食時，恐怕犧牲你的性命都不在話下。”

    封幼娘打了個寒戰，沉默良久後說道：“夫君，奴家懂了，往後…”

    薑說道：“往後他們若是有過不去的坎，為夫會讓人幫上一把，但也僅是一次，也隻限於你父母，自此之後，就當是陌生人。”

    封幼娘說道：“多謝夫君，奴家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