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誌國隻能詢問孫秀蘭要做什。
孫秀蘭把自己想去日軍本土的事情告訴了趙誌國,所以他才會想混到趙誌國他們的運兵船上,搭個順風車,進入日軍本土。
趙誌國看了一眼圍著的參謀:“都沒事兒幹了?要不要我送你們到小鬼子本土去?”
參謀們“轟”的一聲就散了,隻留下了趙誌國麵對著孫秀蘭。
“你想去小鬼子本土,現在對我們來說,確實不是什難事兒,但我得弄明白一件事情。”趙誌國看著眼前這個可憐的女人。
小鬼子進入打破他們村子寧靜的那一刻,這個女人的後半生就被毀了,沒有幾個人能夠從那種陰影走出來。
孫秀蘭的夢中必然會經常出現她最不願意麵對的那一幕,折磨著她本就痛苦的人生。
華夏會和平,而且會和平很久,可在那些受到傷害人的心中還會有和平嗎?他們心中的戰爭會一直打下去的。
“我加入了軍統,這幾年來一直為軍統做事!”孫秀蘭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身為軍統在外人員,不得隨意暴露自己的身份,這是軍統的鐵律。
趙誌國並沒有因為聽到孫秀蘭的身份而驚訝:“這點我們早就知道了。”
“我加入他們,不是為了他們做事,而是為了我自己做事,這場戰爭屬於這個國家,也屬於我!”孫秀蘭說。
趙誌國並沒有懷疑孫秀蘭說的話,他心中仍舊可憐這個女人,若是她還有四十年可以活,四十年每個日日夜夜她都走不出那個陰暗的地下室,直至死亡!或許隻有殺戮能夠平息她心中一直折磨她的恐懼。
趙誌國很清楚,他阻擋不了這個女人,她已經被仇恨綁架,或者她已經是仇恨的化身:“戰爭,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我的家人,我鄰居家,我的鄉親們,他們都是好人,這輩子他們最遠去過的地方就是鎮子上,一輩子沒跟他人紅過臉,起過爭執,可他們卻被人砍了腦袋,挖了腸子和心肝,全村八百多人,每一具全屍,唯我獨活。”
說到此處,孫秀蘭已經紅了眼眶,淚水不住地在打著轉。她心中不止有仇恨,還有抹不平的疼痛,這種感覺每時每刻都在撕心裂肺地折磨著她。
“我明白你的感受!”趙誌國說。
“不!你不明白,沒有人能明白那種感覺。”孫秀蘭憤怒加激動。
趙誌國啞然,他不是陰暗地下室那個無助的弱女子,他隻能明白,不能感同身受。
“你去了又能做什?你隻是一個人。”
複仇之路是孤獨的,孫秀蘭隻能一個人走下去,但一個人能夠做的,實在是太有限了。
“我從來不是一個人,八百多鄉親一直跟著我。”孫秀蘭說。
趙誌國很清楚自己難以改變孫秀蘭的想法,但他又不想看著孫秀蘭去冒險:“我勸不動你了嗎?以你哥的身份。”
孫秀蘭緩緩給趙誌國磕頭:“救命大恩,無以為報,來世做牛做馬……”
“你需要什?”趙誌國打斷了孫秀蘭後邊的話,他救人可不是為了讓別人做牛做馬來報答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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