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李慕旁邊的是和來時同樣的一群飽經風霜的臉龐，他們不再是那些敢衝向他的凶猛的守衛。

    這些人是即將麵臨死亡的愕然之人，他們瞪著無助的大眼睛看著瑞茲和李慕。

    “我們怎辦？”最初發問小男孩的祖母用自己的毛皮大衣護著男孩，向瑞茲發問。

    “換我就離開。”瑞茲說。

    他知道如果他們留在這，巨魔會在夜幕降臨的時候下山襲擊村寨，不留活口。而村寨之外，潛藏著更加凶惡的危險。

    “我們不能跟你一起走嗎？”小男孩喊道。

    瑞茲停了下來。

    他的內心掙紮了一瞬，他曾做過許多次這種抉擇，這次也不例外。

    他無法拋棄剩下的世界。

    瑞茲的腳步堅定起來。

    “法師，請等一等。”李慕喊道，他還是無法放任這百來口人去死。

    瑞茲回過頭，他做了個決定——如果對方借著保護之名流露出對符文的貪欲，那他就把對方也留在這！

    “為什不把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李慕知道自己不該說這話，但……

    這是一件分不清對錯的事，由立場而定。以狹隘的現實而論，瑞茲來了，所以村民們都要死了，而從長遠來看，假如瑞茲沒來，也許死的更多。

    “風險太大。若這附近有什安全之地，亞古早就去了。”瑞茲轉過身來平靜地說，“村寨之外，潛藏著更加凶惡的危險。”

    李慕明白他的意思，在瑞茲心中，世界符文是排在第一位的，而想要保護這個小村寨的人，必然要經過長途跋涉。

    在過去幾天，李慕早已明白什叫冰天雪地、窮山惡水。

    毫無疑問，瑞茲不願意將符文處在如此險境。

    瑞茲再度轉身離開，他沒有勸誡，而是把選擇權交到了李慕手中。

    離開？還是，留下？

    他必須盡快做出選擇。

    瑞茲踏出大門，他又停下了腳步，沒人跟過來。

    “亞古的法杖，你應該用得上！”他回頭大喊，臉上露出笑容，將沒說出口的話埋在心中——亞古不是弱手，他的身體遠沒有看上去這般健康。

    而後瑞茲踏入了弗雷爾卓德的積雪之中，不再回頭。

    還留在村寨的李慕望著瑞茲的背影消失，一時之間有些茫然。

    ‘我還正糾結呢，你咋走了？’

    但望著周圍注視他的村民，他卻始終無法抬起離開的腳步，直到瑞茲的聲音傳來，李慕才順著他的話走進“戰場”，在廢墟中翻出了亞古的法杖。

    上麵的魔法水晶閃耀著藍光。

    李慕能清晰地感應到其中蘊含的冰霜魔法，這顯然比他的電更適宜環境。

    他也順勢做出了沒有違背心意的決定。

    不是沒有糾結，不是沒想過丟下。但李慕最終還是選擇接下這份重擔——村寨中的九十一人，還有三個未出世的嬰兒。

    在回家的希望渺茫後，他下意識地給自己找了另一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