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四點半，方玉和所有家的孩子們就都在半睡半醒中被裹上了厚厚的棉衣，塞進了大舅舅單位配的吉普車。莫老頭趕著馬車，拉著兒子媳婦們在後麵。清晨凜冽的寒風中，馬鞭清亮的聲音響徹整個空。寒冷中沒有人話，但是方玉卻感受到了喜悅的氣氛。

    “大哥哥，去哪？”方玉好不容易從裹的隻露出兩隻眼睛的衣服中發出嗡嗡的聲音問著旁邊的莫宇哲。

    “爺爺，帶著我們去冬捕。”莫宇哲眼睛中都帶著歡快。

    “冬捕？”方玉想起上一世看過的電視，“是捕魚？”

    “對啊，魚把頭們在冰上鑿個洞下了網，然後成千上萬的魚都撲騰撲騰的被打撈上來，很壯觀。玉一會一定要好好看看。”莫宇哲的很是興奮。

    “玉不要被大魚嚇哭才好。”莫研倩被莫研希抱在懷，這時也醒來了。

    “倩倩姐姐，玉不怕，玉還要吃魚，然後長的壯壯的。”方玉原本還想著，像莫研倩這樣的女孩，不過是習慣被寵愛，有點嬌滴滴而已。可是自從暖棚那日之後，莫研倩一有機會就要找她的麻煩，被莫宇哲教訓了幾次，依然會找沒人的時候欺負一下方玉。誰讓方玉現在呢，兩歲的孩子，怎也打不過四歲的孩子的。

    “哼！”四歲的莫研倩想不到什反駁的話，隻能扭了身子，抱緊莫研希。

    “你們兩個不點，這才到一起幾，見麵就打架。”莫研希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方玉和莫研倩兩個人的腦袋，作為最大的姐姐，兩個妹妹她都很喜歡，隻是她一向性格溫柔，並不會像莫宇哲一樣板起臉來訓妹妹。

    吉普車在路上慢悠悠的晃了大概一個四十分鍾左右，一群人終於到達了冬捕的地點。湖麵上寒風凜冽，孩子們都不允許下車，隻能趴在車窗上往外看。

    方玉看到姥姥和老莫頭穿著厚厚的羊毛皮大衣，腦袋上戴著皮帽子，皮帽子麵有一層厚厚的羊毛，帽子翻下來，兩邊的耳朵也可以蓋住。剛從大學放假回來的三舅舅守著他們這群孩子，其他的舅舅和舅媽跟著姥姥和老莫頭往遠處湖麵下網的地方走去了。

    由於溫度太低，車窗上麵形成了一層薄薄的霜，方玉幾人趴在車窗上其實也看不清外麵到底怎樣。隻是能聽見一群漢子們整齊的喊號子的聲音，不一會，便有人群的歡呼聲，方玉猜測，估計是網上了魚了，而且收獲應該不錯。

    果然不一會就聽見老莫頭的聲音，喊幾位舅舅一起幫忙裝車。魚把頭把開網打上來的魚分給老莫頭並另外幾戶人家。每家大概都有幾百斤。方玉終於知道為啥老莫頭要自己趕著馬車來了，幾百斤的魚上岸就被凍成冰魚，一條一條整齊碼放在車上，堆成山一樣，人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氣洋洋。

    雖然看不太清外麵，可方玉還是隔著玻璃看到外麵一群大人們中間，一個的身影。因為裹著厚厚的衣服，戴著帽子，方玉也看不太清。隻見那個孩子和大人們一樣，搬魚裝車。

    “大哥哥，你看，那有個孩子。”方玉扯了扯莫宇哲，又點了點車窗外。

    “孩子？你是恐怕是這湖上最的孩子了吧。”莫宇哲對方玉把別人叫孩子感到好笑，他哪知道，方玉有時會忘記自己才兩歲，拿她上一世大人的眼光看別人。

    方玉有些尷尬，強裝著孩子的模樣吐了吐舌頭，然後又裝作生氣的樣子扭過頭。惹得莫宇哲不禁笑出聲，用手輕輕揉了揉方玉肉團子一樣的臉。

    “那是陳東。是隔壁老陳家的孩子。是我的好朋友，也是同班同學。”莫宇哲很想再取笑一下這個不點，又有些不忍，輕輕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