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請回來了大家就開始守夜。所謂的守夜其實就是一直到半夜十二點之前都不能睡覺。如果睡覺了就是對祖宗的不尊重，也預示著新的一年會迷迷糊糊的過。所以大人孩都不能睡覺。大人還好些，男人們湊在一起打個麻將幾圈下來就差不多到時間了，媳婦們在炕上擺好花生茶水，圍坐在一圈開始東家長西家短，聊到差不多十一點了就要準備年夜飯。孩子們可就受不了了。

    方玉這會就已經趴在莫欣雁懷眼皮不聽使喚的搭在了一起。

    “睡吧，一會吃年夜飯媽媽再叫醒你。”莫欣雁覺得孩子沒有必要跟著大人一起熬著。何況玉還這，就算迷迷糊糊又怎樣。輕輕拍著她的背。

    方玉覺得這句話簡直是之音，趴在母親懷暖乎乎的沒一會就睡過去了。

    “聽西屋家老四年後就要娶媳婦，二老爺子跟咱家老爺子要一塊地皮蓋房子。”楊桂芬每年過年這段時間是最忙的。下麵的兄弟們除了老六都結婚單分出去自己過日子了。作為長子長媳，要跟老爺子老太太一起過日子。她這會兒剛忙完屋屋外的活計，這才有空坐到炕上跟幾個妯娌嘮嘮嗑。

    大家族過年都要到正屋來。弟媳婦們隻管在正日子的時候來在廚房幫幫手，她卻是要提前半個月就定肉定菜定席麵。各類瑣事也很繁雜。若是有什顧及不到的老太太到時隻會找她的麻煩。楊桂芬忙到頭暈腦脹的時候也會想，自己再過幾年也是要娶兒媳婦做婆婆的人了，娶了媳婦就可以把這一切都交給媳婦自己也像老太太一樣享享福。有時候又想，算了，娶了媳婦就讓他們出去單過別像自己一樣一輩子像個陀螺不停的為老方家受苦受累。

    “二老爺子就隻會跟咱家老爺子要東西。按理他們那一輩早就分了家了，怎的他兒子娶媳婦還找咱們老爺子要地？”老四媳婦聽到這個消息馬上瞪起了眼睛。她結婚那會兒，老爺子也是給了一塊地蓋房子的。她嫁進來之後覺得自己家房子蓋在胡同的最西邊位置太偏。她一直想找機會換個地方，苦於頭幾年沒兒子沒底氣提要求，現在有了兒子，正計劃著找個由頭跟老爺子老太太提一提，誰知道半路殺出個二老爺子。

    “這些年你還不知道，咱家老爺子就這一個弟弟。老太太又是耳根子軟的，讓二老太太幾句好話就忽悠的不知東南西北。這塊地怕是早就給出去了。”老三媳婦悠閑的嗑著，她想的明白，每個兒子結婚老爺子都是給了地皮的，這剩下的要是給老大家，要就是給六。根本不關他們這些人什事，因此她並不怎著急。

    “那可不行。這東屋西屋是早就分了家的。二老爺子想要占便宜，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占的成。”老四媳婦把手的一把扔到炕上，作勢就要起身。

    “我你怎聽風就是雨的。”楊桂芬趕緊把她按到炕上坐下了。“我就是那二老爺子來家打麻將的時候，聽他提了這一嘴。具體怎回事，咱們都還不清楚。”

    “我聽這西屋四連個對象都沒有呢，怎這快就提結婚蓋房子的事？”老二一家因為是第一個分出出單過的，老太太喜歡二兒子，當初地皮又多，因此老二媳婦結婚的時候給的蓋房子的地皮比下麵幾兄弟的都大。因此老二媳婦對二老爺子來要地並沒什特別的反應。

    “聽他相中老王家那姑娘了。二老太太對王家姑娘也滿意，有意給兒子撮合。要西屋老四要工作沒工作，要長相也沒個長相，人家姑娘憑什跟他啊？這二老太太就想出了先給兒子置辦地皮。二老爺子原本分家的時候不是有一塊分到五弟妹家旁邊那？就現在空著的那塊，堆著各家煤的那個地方。好像是嫌那，想要再把周圍的地方也擴進去。”老三媳婦到這，突然想到什，抬眼看了看靠著炕角用手支著頭直打瞌睡的莫欣雁，恐怕這位五弟妹就要吃虧了，想到這眼睛就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其他幾人聽她到這，也好似明白了什，紛紛朝莫欣雁看去。

    感覺到被注視的目光，莫欣雁睡眼惺忪的抬起頭，“怎了？到時間做年夜飯了？”

    楊桂芬看著莫欣雁這不知事的樣子，輕歎了一口氣，想著是時候要找機會提點一下這位五弟妹了。

    半夜1點，所有人又都聚在一起吃了一頓年夜飯。等方家兄弟們按照接回祖宗的儀式再把祖宗送走，這個年才算真正的過完了。老爺子老太太回屋睡下之後，各家的男人們都帶著各自的老婆孩子回家去了。方玉由於睡的太晚的緣故，什時候到的家都不知道，再次醒來已經是大年初一的上午。聽到父母在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