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轉身要往外走。

    馬老師收起震驚的表情，伸手拉人。

    她沒拉到葉子，倒是把童知畫的手緊緊抓住了。

    葉子感覺右肩突然一沉，腳步停下，回頭看。

    馬老師雙手把童知畫的一隻手給握住，臉上堆著笑，“童小姐，今天的體驗課你覺得怎樣？要不要考慮訂幾節課？”

    童知畫瞬間想哭了。

    “你鬆手。”

    “不要九千八，不要六千八，隻要三千八，童小姐的媽媽是我這的常客，我可以破例打個折，一千八怎樣？”

    “一節課？”

    馬老師笑著點點頭，一隻手輕輕在童知畫的手背上拍了拍，“童小姐的手真白，手指又長，你的身份絕對配得上這樣高雅的插花課。”

    “一節課四十分鍾，一千八？”

    “不貴，真的不貴。”

    童知畫苦笑起來，沒見過這明目張膽坑人的，她不想跟馬老師廢話了，她的腿是真的麻，酸麻酸麻的，兩條腿連同腳底板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咬。

    “你怎不去搶。”

    她想把手抽出來，馬老師抓得很緊，“童小姐你再考慮一下。”

    “你快鬆手。”

    “童小姐……”

    “葉子，打她。”

    童知畫急了。

    自打跟著葉子學習拳擊，她好像沒以前那好脾氣了。

    聽到她的話，葉子環顧四周，沒找到趁手的家夥，幹脆抬起一隻腳，將腳上穿著的拖鞋抄手。

    馬老師嚇得花容失色，連忙縮回手，手臂擋在臉前護著，“浪費我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一節課都不訂，不訂就不訂，這凶幹什。”

    這會她不敢攔了，怕葉子手的拖鞋真的招呼過來。

    童知畫被扛出去的時候，整張臉都埋在葉子背後，不少人從別的教室探出頭，好奇地盯著她們，還在竊竊私語。

    葉子無視那些人，走到門口換鞋，順手把童知畫的鞋子拎上，徑直離開。

    回到車上，葉子拽上車門，很快把車開起來。

    透過後視鏡，她看到童知畫撅著小嘴，在後座揉捏著兩條腿。

    “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

    “那你好點沒。”

    “嗯。”

    這一個多小時，童知畫的心思完全沒在插花上，兩條腿先是酸麻，然後是僵硬麻木，再到沒有知覺，現在血液開始流通，隻剩麻麻的感覺。

    “就這跑了，你怎跟老太太交代？”

    童知畫無奈一笑，“就說沒興趣。”

    “老太太是不喜歡你打拳。”

    “我喜歡就行了。”

    葉子沒再說話，提了車速，不久就回到沈家。

    沈奕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和沈母剛好前後腳進門。

    “奕兒，媽有話跟你說。”

    她在玄關把沈奕叫住，從包包拿出一個小白瓶塞到沈奕手，“這個你拿著。”

    沈奕有些納悶地看著瓶身，外文，看不懂。

    “這是什。”

    “助興的。”

    “助什興？”

    沈母白了他一眼，“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

    “你聽媽的，往知畫吃的或者喝的麵加一片，一片就管用，還不傷身體。”

    沈奕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知畫學拳擊是你允許的？她天天跟著葉子不學好的，女人要有女人的樣子，備孕的事情她不放在心上，那你就給她下點藥，先把孩子懷上。”

    沈奕捂著臉，忍不住笑出了聲。

    “媽，你別瞎折騰了，這種事兒我們會自己看著辦。”

    “簡瑤懷了雙胞胎，你和知畫必須抓緊，我跟你爸這大歲數了，我們想抱孫子，不求知畫懷個雙胞胎，好歹要給我們生個大胖孫子，對了，頭胎如果是女兒，那要準備懷二胎的，直到生出兒子為止。”

    這話沈奕不愛聽了，“女兒怎了？我就喜歡女兒。”

    “女兒能接你的班嗎？”

    “為什不能？”

    他想把藥還給沈母，他生猛得很，壓根不需要這種東西助興。

    然而沈母不接，強行把藥塞到他的外套兜匆匆忙忙往樓上走。

    她在複健室找到童知畫，見童知畫站在窗戶前，手拿著一個小啞鈴，她走過去，把啞鈴接過放在地上。

    “知畫，不是媽說你，女人還是要溫柔嫻靜一點，你再這練下去，就成葉子那種女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