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懿知道陸明歆。
但是被她抵著車門,感覺還是不太好。
“陸小姐?”
“你可以叫我未婚妻。”
陸明歆直白地開口:“我要追你,你早晚會是我的。”
南懿笑了笑,沒放在心上。
沒有感情會是永的,沒有任何人會永遠陪他。
南懿合上車門,把陸明歆撇在外麵,驅車離開。
生日後沒兩天就是母親的忌日,南懿離開了林城,去了東山。
二十多年後,南淮似乎從失去藍渺的悲痛麵走了出來,他在東山種了一塊地。
南懿到的時候,南淮彎著腰正在拔小白菜,男人已至中年,可是依舊英俊帥氣,滿身儒雅,與這個環境格格不入。
南懿隔著柵欄看父親:“我聽說,有一個小你二十歲的女人在追你。”
“所以呢?”
“你想給一個同齡人喊媽媽?”
南淮難得開她的玩笑,南懿頓了頓:“如果真的有想法,可以不在乎我的想法。”
“反正我來東山的時間不多,亦或者,你打算帶著她去林城?”
南淮笑了笑,反正南懿從來看不懂南淮的心事。
從菜園子出來,他朝他招手,低聲說:“走,給你露一手。”
南淮做的還可以,南懿多吃了點東西,還要續飯的時候,被南淮摁住手:“你胃口不大,別吃了,胃不舒服的話吃多了還要不舒服。”
南懿頓住。
十八歲時,南懿以為父親隻愛媽媽。
現在他已經在父親不在的這兩年明白了,南淮對他的愛一分沒少。
怕他走入歧途,從小請心理詢師。
南山別墅他一直以為是擺設的醫生,是為了護他的先天性心髒病。
他胃口小是因為脾胃弱,所以南淮給他吃的,全是沒什油的清淡東西,從來不讓他多吃,怕不好消化。
這兩年,第一次在醫院加班吃了泡麵去了醫院。
後來,每天晚上加班,奶奶會給他送吃的。
父親的愛,從來隱匿在細微,那句“你不愛我”大概戳穿過他的心髒。
以前,他對父親諸多怨恨,他聽奶奶說過父母的愛情故事,覺得自己大概是最可憐的人。
父親愛母親,母親愛父親,沒人愛他。
而現在,才發現,最可憐的人,是父親。
即便是母親死了二十多年後,可是他依舊愛她。
而父親,兒子厭惡,最愛他的人也死了。
他呢。
是母親性命垂危之際,費勁保下來的,是父親痛徹心扉時,含辛茹苦養大的。
南懿的心髒病已經近乎痊愈,全是父親小心翼翼,在無數次他不舒服中累積的經驗。
他最沒有資格恨他。
“爸。”
南淮看向他。
南懿低聲說:“一個人在這太孤獨了,你該找一個人陪你。媽媽其實不會怪你的,這說不定也是她的想法。”
“南懿!”
南淮聲音壓了壓,想要斥他住口。
南懿又說:“我已經長大了,但是如果我有個弟弟妹妹,我可以保護他們。”
南淮看向祠堂,藍渺的牌位在。
“二十年前,你姨母勸我忘掉你媽媽,沒想到二十年後,你也勸我。”
“我不是勸你忘記她,我隻是覺得,人生那短,你已經懲罰了自己二十年,沒必要懲罰自己一輩子。”
南淮閉了閉眼睛。
最後的幾個月,他和藍渺一句話都沒說上,也說了的,全是刺痛她心口的話。
“嗯,如果有合適的,我會改變現狀的。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南懿知道,父親又在敷衍他。
他從來沒打算再找一個人,就為了死去了二十年的媽媽可悲的缺乏的安全感。
南懿心情難以言喻的糟糕。
這不是他和父親該有的生活,尤其是他,全世界的孩子都有媽媽,唯獨他隻在照片上見過媽媽。
南懿回到林城去了夜色迷離喝酒。
他肖似藍渺,一張臉雌雄莫辨,加上寡言,一進門就吸引了全場人的關注。
一群女人蜂擁而至,想要搭訕。
南懿一點情麵不留,進了包廂,合上了房間門。
他點的酒到了,送進來的人卻是個一個意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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