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歆畫側過頭來,沐浴著街邊燦爛的燈火,蕭淨初的側臉輪廓十分耐看,清雋中透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溫雅之感。
所謂君子如玉,翩然如風,他不就是現實中最美好的範本?
晏歆畫自嘲地笑了笑,不愛就是不愛啊。
哪怕他表現得再怎平和,再怎溫潤如玉,他對自己的感情,隻能到此為止了。
晏歆畫深吸一口氣,笑道:“女皇下令,讓我爹調動手中的鎮南軍,趕赴南疆,大概半個月後,就要出發。”
蕭淨初一愣,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便關切地問道:“你不留在京城?那是你爹的行軍令吧?”
晏歆畫搖搖頭,嗓音壓得很悶,原本清麗可愛的嗓音也變得一寸寸暗啞起來。
“不,我們全家都走,隻留下幾個老仆和遠房親眷。”
蕭淨初又是一怔,不敢置信地問道:“你們這是,去南疆做什?”
逃難?
還是被迫遠離京城的權力中心?
晏歆畫苦笑一聲:“這是我爹的主意,其實你想岔了,南疆那邊有我爹的地盤,他不會虧待我們這些親眷的。”
威遠侯府參與過之前的逼宮事件,女皇一直暗中提防,並且心懷芥蒂,趁著這個機會清洗一下威遠侯府的勢力網,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威遠侯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全家搬到南疆去住個幾年,等之前的逼宮事件和大公主那些人的勢力消停下來,他和威遠侯府再另做打算。
這些籌謀,威遠侯府暗中的布局,並沒有瞞著晏歆畫。
所以今天晚上,她特地來一趟皇宮,打算跟自己暗戀已久的男人道個別。
蕭淨初聽完她的計劃,沉默地望了她幾眼,一時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或者,簡直利落地來個道別?
一路無話。
回到宴遇樓的大門口。
蕭淨初停下腳步,有些遲疑地問道:“半個月之後啟程,要我去送你一程?”
晏歆畫有些貪婪地打量著眼前的白衣男子,好半晌,才滿臉憂傷地回道:“要的,你有空去送送我?”
蕭淨初點點頭,一如既往的溫潤安寧:“好,我會抽空去的。”
晏歆畫轉身欲走,走出去幾步遠,卻突然掉過頭來,衝著蕭淨初笑道:“蕭神醫!謝謝你!”
蕭淨初一臉莫名,就見晏歆畫飛快地溜走了。
那一抹嬌豔如花的背影,似乎沒有沾染任何塵世的輾轉與坎坷。
還是他記憶中,那個羞澀乖巧的大家閨秀。
回到宴遇樓。
蕭淨初坐在窗口位置獨斟獨飲,束雨眠突然走了進來,一把奪走他手中的酒盞。
“喜歡她?就去追唄?”
蕭淨初醺醺然,帶著幾分醉意笑道:“去北疆?我去不了。”
身不由己。
何況,他在京城這邊也有自己要做的事。
束雨眠一震,驚訝地問道:“我指的是威遠侯府的二小姐,你說的是鳳卿酒?我的天!鳳卿酒已經嫁人生子,說不定下次回京的時候,身邊多出幾個蘿卜丁呢!你居然還在惦記著她?”
蕭淨初愣了愣,反問道:“不能?”
束雨眠掩唇笑道:“也不是不能,是你學不會放下,學不會舍得。”
北疆,蒼葉城。
鳳卿酒坐在書房窗口,正在奮筆疾書,描繪一些糧食豐產的計劃。
如果試驗田可以大獲豐收,那下一步就是在北疆數十座城池推廣良種,大概用三年左右的時間,實現北疆糧食的自給自足,甚至可以有所盈餘。
不知何時,楚因宸從書房門口走進來,輕手輕腳替她披上一件狐狸皮氅衣。
她搓了搓小手,這才發現屋子點燃的炭火盆已經熄滅了。
紫燕正在不遠處的小廚房,帶著那些手腳伶俐的小丫鬟整理溫室大棚產出的那些新鮮蔬菜和瓜果。
鳳卿酒攏了攏身上的氅衣,感到一陣暖和,笑道:“宸哥?這次溫室大棚第一個收到成效,晚上我拿溫室蔬菜,給你做幾道下酒菜?”
楚因宸貼在她臉頰旁邊,吻了吻她清豔如畫的眉眼,嗓音低啞而又靡麗:“嗯!我很期待小酒的手藝。”
鳳卿酒轉過身來,雙手緊緊擁住他勁瘦的腰身,撒嬌一般笑道:“宸哥?”
他立即俯身過來,默契地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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