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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選戰場。
熊人帝國地盤。
某道。
嚴卿來到一家頗為豪華的理發店,沒有刻意遮掩,第二帝國和熊人帝國即便在進行戰爭,雙發之間仍然互有來往。
尤其戰場又不是在這,熊人帝國還是手握大優勢的一方,就更不忌諱第二帝國人了。
嚴卿推門而入,大清早的也沒什人,隻有一個店員正在認真地打掃,做著準備工作。
恰好也是個第二帝國人。
“您好,貴賓!”
店員立即停下手中的活,頗為客氣地上前,微微鞠了一躬,“你是要理發嗎?”
“不然要吃飯?”
嚴卿大步走入,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至少在店員看起來是。
“,貴賓說笑了,馬上給您安排!”
店員恭謹地邀請客人入座。
嚴卿躺在舒適的椅子上,假寐著,拿出一瓣豐魂花,道:“給我叫你們店最好的理發師來!”
一見到豐魂花,店員雙眼登時雪亮,連連點頭:“貴賓闊氣!您稍等,我馬上去叫老板!”
沒一會兒,一個係著辮子,頗有藝術氣質的男人走了出來,帶著一臉微笑站在後麵。
“貴賓您久等了,在下劉藝,是這間理發店老板,就由我給您理發,你看如何?”
“嗯。”
“好的,”
劉藝邊端詳著嚴卿的頭發和臉型,邊頗為自信地詢問:“貴賓你想理什發型?”
嚴卿懶洋洋地回答:“自然是最帥的,最重要要足夠囂張!”
三年以來他低調太久,憋得慌,這一次蟄伏歸來必須得囂張,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劉藝笑了笑:“貴賓真是個性!馬上給您安排!”
理發開始了。
嚴卿透過鏡子看見了對方的容貌,隨口問:“你也是第二帝國人?”
“是的,”
劉藝輕輕點頭,一雙女人般的手十分穩,力道角度拿捏得恰到好處,“下層戰亂,勉強混口飯吃。”
嚴卿又問:“現在戰事如何了?是不是第二帝國四道早就玩完,那什層首也死翹翹了?”
聽罷。
劉藝依舊保持微笑和剪發節奏,這樣刺耳的話他已聽了無數遍,早已能從容應對。
“貴賓不知?經過三年的戰爭,如今第二帝國四道皆被奪,隻有層首府還在固守。”
“啊?這堅挺?”
嚴卿詫異。
“我第二帝國畢竟是龐然大物,豈能如此輕易就被擊潰?當然,還有其他一些原因。”
“其他原因?”
“對,”
劉藝停頓了下,對照著鏡子,用手量了量,“我們店接待的客人很多,我隻是聽說了些。”
“據說,之所以一直沒徹底覆滅,是因為聯軍內部存在分歧,”
“或者說,”
“是因為三方要保持戰略平衡,一旦我第二帝國在下層真的蕩然無存,平衡將被打破!”
盡管這位老板保持從容,但觀察力極強的嚴卿還是從他職業的微笑中看出點苦笑之意。
是該苦笑。
想第二帝國何等強大,如今在這天選戰場下層淪落至此,依靠別人的分歧保持苟且!
話匣子一打開,又同在異鄉為異客,劉藝繼續往下說,他搖搖頭。
“隻是這種微弱的平衡即將被打破。”
“哦?”
這位理發老板瞥了一眼外麵,聲音稍微壓低:“據傳,中層戰爭已經徹底結束。”
“我第二帝國手中地盤盡失,高端武者幾乎皆歿,沒有了立足之地,慘不忍睹!”
嚴卿瞳孔微縮:“真的假的?”
劉藝沉默片刻,一時間,偌大的理發店隻有剪刀的哢哢聲,以及發絲落地的簌簌聲。
“基本是真的。”
“這也太脆了吧?一碰就碎!”
嚴卿評價。
劉藝這次苦笑溢於言表。
而對嚴卿來講,頭有些大了,他喵的,他剛出來準備搞定下層,結果中層已經完蛋了!
這讓他在中層掃蕩資源庫的工作如何展開?
第二帝國你怎回事。
能不能給力點!
嚴卿很煩躁,閉上眼,輕吐口氣。
算了。
中層的事去了中層再說,先把下層搞定。
嚴卿微握了下拳頭,旋即鬆開。
他現在的實力和之前的差不多,來到160萬瓣豐魂花,這還是在隻掃蕩了凶城的情況下。
要是將其他古城全都搜索一遍,嚴卿估計能再有50萬瓣的提升!
三年來。
嚴卿一直在各個凶城之間穿梭,行蹤隱蔽,而要去其他古城,還是要把18道古城全都搜一遍。
勢必會引起別人注意,招來麻煩。
與其這樣。
嚴卿決定,倒不如先去將這些麻煩徹底擺平,順便放飛一下壓抑許久的自我,豈不妙哉?
怎擺平?
很簡單,把下層18道都打到服,打得除了畏懼之外再也不敢生出其他心思就行!
……
和嚴卿熟絡了些,劉藝便給他固定發型,便隨口問:“貴賓來這也是做生意?”
“不是,”
嚴卿回答,“是來殺人。”
聽罷。
劉藝眼眸一動,急忙低聲提醒:“貴賓,這可是熊人帝國,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特殊時期,還是不要惹事,以免被當做間諜之類的抓起來!”
嚴卿換了個大咧咧的坐姿,瞅著鏡子中的自己:“是嗎?那不殺人了,殺熊總行了吧?”
!!!
劉藝那雙穩如泰山的手顫抖了下,嚴肅道:“貴賓,慎言!這種話要招致災禍的!”
你瘋了吧?
怪不得要理一個囂張的發型。
你他真跟囂張的!
也真夠白癡的!
簡直在找死!
呼。
劉藝做了個深呼吸,語重心長道:“貴賓,想要在這活得久些,那就得慫一點!”
“要剛去戰場上剛!”
嚴卿下巴輕點:“我正要去。”
劉藝又恢複了微笑,隻是這種笑容此刻略顯嘲諷,明顯在說,你丫別開玩笑了好嗎?
你去戰場幹嘛?
送死?
不知道那現在馬上要被徹底覆滅了!
劉藝岔開話題,問:“貴賓貴姓?”
“嚴。”
“嚴?”
“嚴卿的嚴。”
“……”
劉藝無語,擠出一抹笑容,打趣道:“貴賓你不會就叫嚴卿吧?那可是位名人!”
嚴卿一臉懶散:“正是在下。”
“啊?”
劉藝停頓了下,驚訝地看著這位特別的客人,輕嘶一聲,道:“貴賓可別說笑!”
“嚴卿此人乃我第二帝國天賦絕頂之天才,三年前,斬諸強一躍躋身天選榜第76名。”
“隻可惜,之後銷聲匿跡了。”
他回憶著。
“而我第二帝國這種天才必定是其他勢力誅殺的對象,好在一直沒有消息證實找到了他。”
“不過,”
“三年以來,倒是有許多人打著嚴卿名頭去投降三方勢力,把三方勢力給惹火了!”
“到最後,誰敢說自己是嚴卿,三方勢力才不管歸降不歸降,直接動手都殺了!”
說起這事,劉藝似笑非笑。
嚴卿無語。
這群家夥瘋了吧?
等等。
這三年時間,除了這種事,還有沒有人拿他的名號去為非作歹什的?太艸了!
劉藝稍稍斂容:“當然,也有傳言說,嚴卿早已被殺,或者,早已投了三大勢力其中的某一個。”
“貴賓,好了。”
“您看看,是否滿意?”
嚴卿站起身,對著鏡子照了照,滿意地點點頭:“還不錯,夠囂張!”
“您滿意就好。”
劉藝恭謹道。
唰。
再去看時,嚴卿已從座位上消失,空蕩蕩的座位上隻留下10瓣豐魂花正懸浮著。
劉藝大驚,連忙轉身,看見嚴卿正打開門準備離開。
“貴賓,這——”
“1瓣理發錢,9瓣情報錢。”
“情報?我這算不上啊!”
“我覺得算就算。”
“……”
好霸道,好囂張!
劉藝往前有些激動地迎了兩步:“貴賓真的要去戰場?”
“是的。”
“那好!”
劉藝似乎心中下了某個決定,取出一枚精巧的儲物戒,雙手奉上,“這是在下的所有積蓄。”
“不多,隻有200瓣豐魂花,還請收下!”
他一臉真誠,滿是堅定。
嚴卿回頭瞅了一眼,手輕輕一甩:“你看我是缺200瓣豐魂花的人嗎?自己留著吧。”
呼!
說完,他一步邁出,清風驟起,沙土飛揚,再去看時,他已經沒入虛空,消失不見。
劉藝趕了出來,抬頭望天,急聲問:“壯士姓名!”
“嚴卿!”
???
還來!
嚴卿徹底離開了,原地,劉藝一陣失神,又一溜煙跑回店東翻西找,找到一張照片。
當看到這張照片時,這位理發店老板激動得渾身顫抖。
“真……真的是他?”
他不那確定。
人長得一樣,可這年頭還真不缺能易容的手段,已經許多人嚐試這做,進行假扮。
……
第二帝國。
層首府。
此刻,這座昔日豪華無比,熱鬧非凡的四道軍政中心變得破敗不堪,安靜無比。
層首傅東去頹然地半躺在地。
一雙渾濁的眼睛環顧四周。
曾經他手下強者無數,每一個層首府的強者都是一號人物,如今卻隻剩下30餘人。
這30餘人和他一樣,基本都身受重傷,一個個披頭散發,狼狽至極,不忍直視。
這時,外麵傳來一聲低喝:“傅東去,別再死撐著了,趕緊出來投降,放你一條生路!”
一聽這話,傅東去一臉不忿,顫顫巍巍地想要站起來,立馬有屬下將他輕輕扶住。
傅東去的視線從一張張染著汙垢和血跡的臉上掠過。
“諸位,我們堅持了三年,三年是我們的極限了,看來下層的基業被毀已成定局。”
他淡淡地說著。
“然而,”
“我第二帝國基業可毀,第二帝國武者可殺,但是,我第二帝國之不屈意誌不可奪!”
傅東去將拄著的劍高高舉起,劍光在大廳中閃耀。
“最後一戰,為了第二帝國!!!”
他渾身顫抖著怒吼。
唰!
30餘人整齊劃一,跟著高舉兵戈,一個個臉上充滿堅毅,發出了最後的嘶吼聲。
“為了第二帝國!”
“為了第二帝國!”
“為了第二帝國!”
蓬!
門破,傅東去率領殘部殺出,仿佛來到另一個世界。
烏雲壓城,幾縷陽光穿梭而下,照耀在眾人的眼睛上有些刺眼。
等大家定睛一看,那哪是烏雲,而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敵人,遮天蔽日,森怖無比。
他們的吼聲在空間中激蕩,上方,無數敵人嚴陣以待,靜靜地,神色凜凜地俯瞰著。
“傅東去,差不多行了,喊兩句除了自我沉醉的熱血沸騰,剩下的隻有冰冷的現實。”
在烈日的照耀下,一個身穿蒼紫夾袍,頗具長者之風的老者悠悠開口。
此乃下層沙羅族副層首,礁啟紹。
“礁老賊!”
傅東去咬牙切齒,眼睛充血,怒意無限,“唇亡齒寒,你等著吧!沙羅遲早步後塵!”
“非也,”
礁啟紹搖搖頭,“天恕沙域和天選戰場皆是我沙羅主場,誰也別想喧賓奪主,鵲巢鳩主!”
他隨意說著,同時有意無意地看了右邊一眼。
在他右邊,一個麵如鷹隼,身高似長頸鹿,身壯如大象的男人正一言不發地站著。
此人雖一言不發,可不管他的身型還是他那全身上下都散發著的侵略氣質,任誰也不能忽視。
事實上。
這個男人的存在一直都是全場焦點,無論對於第二帝國殘部,還是對無數聯軍來說。
下層熊人帝國副層首,熊狩!
另一邊。
蜻靈族層首蘇必達也在。
三大實力聯合,到了最後收官階段,熊人帝國和沙羅族派來的是副層首便足以應對。
可見這兩個巨頭的實力之強!
仰望著這兩個人,傅東去雙眼充斥怒火,剛毅的臉上寫滿了不甘,他意難平啊!
“唉!要是能多留幾個強者在下層,而不是都跑到中層,局麵也不會如此絕望!”
人群中,營永道道主廖振兵忍不住說。
之前營永道失守,他退回到層首府參加層首府保衛戰,勉強活了下來,卻也受了重傷。
事實上。
30幾個殘部都是如此,要知道,他們每天麵對的可是數以百萬千萬甚至億計的敵人。
尤其在頂級戰力方麵,敵人要比他們強!
聽了廖振兵的話,有人不以為然:“有什區別?中層已毀,下層還能苟活嗎?”
“現在我隻希望上層能挺住!”
另一個人附和:“對……對!上層挺住就有翻盤的希望!雖然我們看不到那天了。”
殘部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很快沉默了下去,天空的敵人要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呼。
傅東去吐了口氣,踉蹌上前,直視著敵軍三大主將——熊狩、礁啟紹和蘇必達。
“哈哈哈哈……”
忽地,這位第二帝國層首發狂般大笑起來,“不就一死嗎?我第二帝國武者會怕?”
“礁老賊!”
“熊狩!”
“蘇小老兒!”
傅東去用指頭指著三人,微醉般,“可敢一對一跟我單挑?我傅東去今天要站著死!”
蘇必達麵無表情:“沒興趣。”
熊狩沒說話。
礁啟紹看了看兩人,撩開下擺,笑著上前,捋了捋胡須道:“好啊,那老夫便成全你。”
下方。
廖振兵等人一個個悲憤莫名。
傅東去50萬豐魂花實力,礁啟紹51萬,若是在平時狀態下兩人完全能五五開。
可現在。
經過三年大戰,傅東去早已身負重傷,魂能透支,又沒有強力醫療和後援,怎打?
必輸無疑!
哢!
這時候,兩人已轟殺在了一起,傅東去雖然是強弩之末,但困獸猶鬥,餘威猶存!
況且。
他是抱著必死之心,每一招都是最自殘的殺招,毀天滅地,血淚縱橫,視死如歸!
如今對他來講,轟轟烈烈地戰死才是最好的歸宿。
“第二帝國!!!!!”
最後。
在一聲響徹四方的喊聲中,這位第二帝國下層層首被一隻如刀般的手洞穿身體。
嗤啦。
傅東去的心血濺在礁啟紹褶皺的臉上,礁啟紹感覺很好,將手撤回,手上滿是鮮血。
他張開手,一顆血淋淋的髒正在噗通噗通跳動。
“哈哈……”
礁啟紹老辣地笑著,手高高抬起,迎著烈日,“從今以後,下層再無第二帝國!”
叭!
他手猛地一攥,心髒粉碎。
“第……”
對麵。
傅東去張大嘴,瞪大眼睛,想要說些什,可最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身體一抽,倒了下去。
傅東去這個層首倒了,30餘人殘部的信念和意誌也跟著倒了,愣愣地,絕望地看著。
傅東去的身體如凋零的落葉般緩緩下落,鮮血從胸前的窟窿湧出,在空中拉了一條長長的血線。
他望著天,瞳孔逐漸渙散,天空逐漸變小。
就在這時。
一個黑影撕裂空氣掠來,準確無誤地接住了他。
傅東去感受到了,視野消失的最後一那,他看見了一個人,一個驚得他恨不得立刻一腳踹飛死神複活的人。
艸!
你來幹嘛!
送死嗎!
他死不瞑目啊!
空間中。
見到有人突然出現,有人驚異,但對於早已勝券在握的無數大軍來講並無影響。
“誰?”
30餘人殘部中,有人下意識問。
廖振兵咽了口唾沫,死死地盯著上方那人:“不會吧?腦子抽了嗎?這就藏不住了!”
“他是嚴卿?”
一個人指出。
上空。
一直冷漠的蜻靈層首蘇必達驀的激憤起來,目光生電,渾身抖動:“嚴卿豎子!”
“嚴卿?”
礁啟紹咧咧嘴,“就是那個三年前幹掉你們蜻靈族副層首菊中橘,排名76的人?”
“正是他!他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
蘇必達重重道。
熊狩靜靜地望著,惜字如金。
旁邊。
礁啟紹摸摸下巴,甩了甩手上的血跡:“這小子這會兒出現幹嘛?實在太突兀。”
……
空中。
嚴卿抱著傅東去的屍體,用手撫了撫他的雙眼,可這位層首的眼睛一直閉不上。
最後還嚴卿強製給閉上的。
啪嗒。
嚴卿落地,站在30餘殘部前麵,一邊抬頭望著上空遮天大軍,一邊低聲問著。
“各位,中層的強者下不來吧?”
三年蟄伏期間,嚴卿雖然對外麵的戰況沒了解,可對一些天選戰場的機製還是懂的。
那些凶城據守很‘配合’。
天選戰場,可以由下層到中層,再到上層,但一旦上去就無法再下來,隻可傳遞信息。
毫無疑問。
中層、上層的強者整體水平肯定遠遠超過下層。
嚴卿如今160萬瓣豐魂花的實力對付下層的應該沒問題,可要是中上層的來就完了。
當然。
他還有一些底牌,尤其是溝引天譴,真下來了照樣滅,隻是最好保險些,不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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