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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澤夢市長眠小區的菜市口。
秋末初冬,陽光穿過馬路兩側的梧桐和銀杏樹冠,在行人的臉龐和背脊上碎成一地金黃。
冷風灌鼻而入的微微刺痛,讓桂花的香味變得像是摻了水的淡酒,分不清是香還是醉。
然而在這看似安寧的慢節奏畫卷之下,卻有一名男子行為反常地出現在了菜市口。
隻見他牛仔褲黑衛衣白口罩,手拿簡曆夾檔案袋小挎包,大步流星地衝向一元平價早餐店。
就在他接近目標之時,卻發現斜刺殺出來一群碰不得惹不過的大爺大媽,遠處很快排起長龍。
溫亦明急忙住腳步,薄薄的鞋底磨出了鑽心的燙。
不待他喘口氣,又有兩人加入早餐長隊。
最近到底是怎回事?為什我每次買早餐就有一堆人出現排隊?
溫亦明狐疑地打量了隊伍一眼。
隻見隊伍前頭的大媽大爺,五六成排地擠滿鋪麵入口。
他們不知是耳背還是故意找茬,說話都是慢悠悠的,等了十分鍾硬是沒成交走人。
好不容易等到15分鍾,兩三個人心滿意足地提著豆漿油條離開了店麵。
然而兩名大漢厚顏無恥地提前插隊,屁股一撅,隊伍不進反退,這讓溫亦明血壓再次上升。
前幾天遇到,那是溫亦明忙著跑人力資源市場去求職,沒空和這些人理論。
由於麵試和工作都吹了,溫亦明今天就有空和這些人好好地理論理論。
抱著被打就往老人背後躲的心態,溫亦明默念公道自在人心,壯膽接近兩名大漢,心中怒道:
大家都在排隊,你們倆憑什插隊!
然而這句話還沒有說出口,隻見旁邊的老人招招手,讓他們的孫子孫女也鑽到了隊伍的前麵。
溫亦明隻覺得一下子就渾身無力,舉起的拳頭無處落下,滿臉滿背猶如針紮。
小醜竟是我自己。
溫亦明掩飾性地咳嗽兩聲,往店主方向看去。
他心想:排隊這亂擠著,也不方便人家效率做生意,店主沒準會名正言順地幫我說話。
抱著替大眾維持秩序的心態,溫亦明離開隊伍,快速擠向店麵門口。
哪知道溫亦明剛剛踮腳瞄見早餐店老板的腦門,那老板竟然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哎呀!我突然有點急事,請各位顧客請自己拿早餐自己付賬!”
“……”溫亦明再度啞火,他聽見背後好像有人在取笑他的幼稚舉動,嘲笑他不懂社會潛規則。
可是扭頭往後看去。
顧客們要是低頭雙手摁手機,要是抬頭睜眼看價目表,要在和熟人聊天,完全沒人說話。
氣氛靜謐得有些詭異,讓他想起來前些日子的早晨,和今天的情況也相差無幾。
惱羞成怒,溫亦明捏來一隻塑料袋,迅速拿了幾個鹹菜包子和塑封豆漿,佯裝掃碼轉身就走。
這等霸王餐舉動,讓他隱約聽見店鋪內傳來一聲歎息,緊接著又是些含糊不清的低語咕噥。
可回過身以後,他發現店鋪內並沒有任何人在說話。
最近到底是怎回事?
鬼使神差的,溫亦明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便從口袋取出零錢,重新鑽到櫃台區域。
在諸多顧客的“注視下,”他伸出拿著零錢的手,向早餐店常用的金屬餅幹零錢罐子慢慢探去。
就在“撒錢”付賬的同時,從零錢罐抓了一大把黃白相間的硬幣和紙幣。
不待溫亦明逃跑。
一條蒼白而濕冷的手臂從櫃台下如蜈蚣般扣住手腕,一股刺骨的寒冷與心悸嚇得他瞬間鬆手。
倒退好幾步,棄錢掙脫的溫亦明心髒砰砰狂跳,大口大口地吞吐著白氣。
最古怪的是,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在意溫亦明的奇怪舉動,甚至連探頭探腦的人都沒有。
是求職麵試精神壓力太大引起的幻覺?
是做賊心虛擔心被逮捕拷走的庸人自擾?
還是今天自己根本沒睡醒,現在的我其實正躺在床上做噩夢?
溫亦明捂著略微冰涼的手腕,等待片刻也沒有看出點怪異跡象,這才心緒不寧地離開了早餐店。
從大學畢業就一直在不斷逼近的那場噩夢……
走在冬日的陽光下,溫亦明一直疑神疑鬼地打量著周圍。
他很確定這是現實世界,但越來越雷同的情節,總是讓他下意識地想起那場無處可逃的怪夢。
在那場夢,溫亦明得知自己早已死去。
所以他在夢總是活得沒有任何參與感,日子總是過得沒有任何獲得感,生活總是沒有安定感。
畢竟在那場噩夢之中,他所經曆的一切的一切,都不過隻是臨死前的走馬燈與幻想而已。
也許隻是現代人普遍生活壓力都很大,沒心情像我這種無業遊民去多管閑事。
溫亦明試圖說服自己,身體卻因為渾渾噩噩的思考,在肌肉記憶的引導下走入老城區公交站台。
他今天本不該走到這,因為前幾天的麵試和工作全部告吹,他根本沒有搭車出門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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