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被我安頓在南域，你要見他們？”燕翎飛道。

    葉旭點頭。

    上一次，他不敢見清虛散人，是因為清虛門被滅，他要負全責，他有愧於清虛散人。

    今日，造化門覆滅，他也算是為清虛門報仇雪恨，雖然依舊有愧，但他終於要見一見自己的記名弟子。

    至於摩羅神王，得到混亂靈胎，凝聚真身後，在造化古星上逍遙快活，見與不見，其實都沒多大差別。

    燕翎飛動身，兩人來到南域。

    天幽帝一統天幽鬼境，建立四方司，監察四方。

    摩羅神王和清虛散人，就被他安置在南天司內，悠閑自在。

    “恭迎天幽帝。”

    燕翎飛降臨，南天司統領立即迎迓而至。

    “主人，是否需要召集眾人？”南天司統領是一尊巔峰帝級存在，但尚未證道，實力不容小覷。

    “不必鬧出太大的動靜。”燕翎飛道：“你將摩羅和清虛散人喚來。”

    南天司統領尊令，立刻離去。

    半盞茶功夫後，南天司統領帶著摩羅神王和清虛散人到來。

    “參見天幽帝大人。”

    摩羅神王與清虛散人誠惶誠恐。

    不過，當二人見到一旁的葉旭後，摩羅神王立即露出笑容，而清虛散人的麵色則有幾分複雜，心中百味雜陳。

    “主人。”

    摩羅神王向葉旭行禮道。

    “老師。”清虛散人恭聲道。

    南天司統領神色驚訝，葉旭的氣息，分明是生人，為何會與葬土中的人有聯係？

    而且，葉旭是與燕翎飛一同到來。

    “齊統領，你先退下。”不等他多想，燕翎飛拂袖道。

    齊統領退下。

    “主人，你回造化古星，居然不見我，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摩羅神王嬉皮笑臉，“看來主人還是記得我的！”

    葉旭哼道：“我隻是順道來看看你。”

    摩羅神王深諳葉旭的性情，笑笑不語。

    清虛散人眼瞼低垂，一言不發。

    清虛門滅門一事，他已經從齊紅綢的口中得知，此事皆因葉旭而起。

    一麵是自己辛辛苦苦立下的門派，一麵是敬重的老師，清虛散人十分糾結。

    他本來就是一個老好人，不敢生氣，但也不想違心奉承，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清虛，我對不起你！”

    忽然，一聲長歎打破沉默。

    葉旭麵露愧疚之色，“若非是我得罪造化門，清虛門也不會被滅門。清虛門滅門，我要負全責。”

    摩羅神王收斂笑容，神色變得沉重，悲憫。

    清虛散人終於抬頭，道：“若非是老師幫助，清虛門也無法重建。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弟子不孝，請老師將弟子逐離。”

    清虛散人跪在地上，沉聲道。

    他一生的心血，都傾注在清虛門，雖然清虛門得以重建，但清虛散人很難接受。

    但清虛散人十分清楚，清虛門被滅，隻是因為弱小。

    君不見，牧州四宗，全部被一夕間滅門？

    在清虛散人看來，或許唯有他主動脫離葉旭弟子的身份，才能活得更自在一點。

    “好。”

    葉旭心如刀割，清虛散人身為他的記名弟子，但論感情，甚至不如靈月大師。

    然而，正因如此，葉旭的愧疚才越重。

    “老頭，你瘋了？”摩羅神王扶起清虛散人，“多少人求著要拜主人為師，都有求無應，你能成為主人的弟子，那是多少世修來的福分？”

    “我意已決。”

    葉旭道：“從今天起，你便不再是我的弟子。”

    “小九，我們回去吧。”

    葉旭決然轉身。

    燕翎飛眉頭輕蹙，隨著葉旭離開南天司，路上問道：“師尊，你不必因為此事而愧疚。”

    “一切，皆是定數。”

    “他承受你的恩情，這是因。清虛門滅門，就是果。”

    葉旭神情悲痛。

    “無論如何，他們都是因我而死。”

    葉旭望著燕翎飛，道：“你是天幽鬼境之主，執掌一域，即便他不是我的弟子，我希望你也不要虧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