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冰疆前線。
連綿高聳的城牆在冰雪中沉默無言,一如千年前初立時那般堅毅。
鐫刻於城牆當中的魔法陣紋緩緩吸收著遊離於天地間的元素能量,等待著應對下一次來自於獸人的衝鋒。
城牆上,人族士兵處理著散失的兵器和戰友的屍體。
這些在血與火中生存的戰士已經習慣了生死,雖然最近獸人們衝擊城牆的頻率愈發增加,但他們還是以一種習以為常的態度應付著, 隻是彼此的交流更少了,畢竟這些所謂戰友可能在明天就死去了……建立感情,在這隻是讓人徒增煩惱的行為。
看著麻木的戰士們,北境元帥盧西塞手握著佩劍看著這一幕,心同樣悲慟。
在這戰場之上,生死本來就是輕易的事情,他也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
但是這段時間以來, 獸人們不僅加大了進攻的頻率, 甚至還得到了亡靈法師的幫助。
那些源自黑暗與邪惡的邪魔在冰疆前線的遠處吟唱就能影響到城牆上的屍體, 所以這些士兵們對待自己同伴的屍體的處置方法現在是——割掉頭顱、刺穿大腦和心髒……
麻木地執行這些行為,隻會讓人愈發喪失人性……但這又是抵禦獸人的必須方法。
作為北境、魯爾鐸乃至於人類世界的守護者,這些戰士們漸漸在心理上已經與人類劃出了界限……他們就算將來或者離開了這座戰場,經曆了這些事情的他們也很難適應平靜的生活了。
盧西塞已經接到了很多報告,大量從冰疆前線離開並返鄉的士兵表現出了極強的攻擊性,並且無法適應人類世界的生活。
熙莫絲摩的大人們正在研究是否要頒布新的政策,想一些辦法讓這些戰士們永遠留在冰疆前線,不再離開。
這樣可以為帝國的大人們省很多事,也能更好的抵禦那些白皮獸人……
這好像是個對國家很好的事情……惟獨隻是折磨了這本來都是普通人的士兵。
“盧西塞元帥,剛才那名獸人刺殺您的時候似乎劃傷了您的手臂?”
護教騎團首領蕾菲婭走上前來問道。
洛薩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傷口,其中的毒素和獸人鬥氣已經被自己消滅掉了,隻是傷口仍處於某種不知名的詛咒的腐蝕狀態,未能完全愈合。
笑了笑,說道:
“那是獸人皇帝王帳下的頂尖刺客……他用生命作代價隻為了刺我一刀,這倒是算我賺了。”
雖然這樣說,但是洛薩的心卻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
這一代的獸人在那位獸人皇帝陛下的整合下將數百個部落捏合在一起,有著極強的戰鬥力, 但是他們的頂尖強者其實也不多。
常年作戰,大家彼此之間也是了解各自的實力的,隻是一名史詩級的王帳權護不可能要自己的命……那他用生命為代價難道真的隻是為了給自己留下一道普通的傷口嗎?
蕾菲婭也看了一眼盧西塞的傷口,她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
對身後的一名護教騎十吩咐道:
“去請希娜大人。”
“是。”
那名護教騎十立刻轉向城牆後方。
盧西塞看著護教騎十離開,眉頭緊鎖著:
“其實我也知道這道傷勢或許是隱患,但是希娜的傷勢也不應該過度消耗法力了。”
“盧西塞大人!”蕾菲婭鄭重道,“現在整個北境都依靠著您的庇護,換句話說,這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有事,但是你不能……我也好、希娜大人也好,我們不是為了你在努力,而是為了這冰疆前線背後的數千萬乃至上億的人類同族。”
蕾菲婭說著,目光轉向冰疆前線之外。
那風雪大作,一片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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