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任性,於是,所有人都為她買單。 可是他也沒有資格多去指責方潔什,他終究不是她,不能完全體會到她的委屈與孤傲。 她說寧願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 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隻是覺得這樣,又何嚐是個好的結果。 傷的,又不豈止是她。 作為朋友的身份,除了遺憾,還有也是無奈,她選擇這樣的方式,自然是要責說她的,但是又不知要怎樣去解決根源上的問題。 父親在醫院事務纏身,不能前來,但是媽媽乘機過來看望方潔了。 程墨沒讓媽媽進去,在外麵跟媽媽說:“醒過來後,她一直不說話,這二天也是一直我和方伯父在她身邊照顧著。” 程母眼一紅:“這孩子可也真是的,怎就這樣呢,這日子不是好好的嘛,她要是不想回家,那就去咱們家,咱們養她一輩子,又不是養不起。” “媽,這不是主要的問題。” “那是什啊?” “也不是一時半會,也不是我們旁人可說得清的,總之為了她好,真的越少人看望她,越少人問她這些事越好。” 她雖不言不語,但是不傷表一次次被揭開傷疤她就不會痛。 “我也知道,方潔小時候就沒有媽媽了,其實她就是想要更多人在乎她,關心她,愛護她,墨啊,媽媽聽你的不進去看她,也不給她心添什壓力的,這些營養品你拿進去給她吃。” “現在不行,她現在隻能吃些清淡的,方伯父每天會燉些小米粥送過來。” “那留著,讓她恢複得好一些了再聽,這孩子這瘦,真的是瞧得我心疼呢。” 程墨忽然便說:“媽,善善也很瘦,她從小便不見了,幸得鄉下的養父母傾心照顧著,那你怎的不多心疼心疼她?” 程母一愣:“這什跟什啊,都不是一回事兒。” “怎的就不是一回事了,她並不比方潔好到哪兒去啊。”他固執起來,就是想要媽媽給個答案。 媽媽可以心疼方潔,怎不心疼心疼善善呢,淩雪上一輩子的時候,媽媽也不見得多喜歡她啊,那時淩雪也是早早就被親媽給拋棄了,而且親爸還一點都不疼她,比起方潔來,可不知要可憐多少呢。 程母瞪了他一眼:“你這熊孩子,我跟你說不清楚,總之你好好照顧方潔吧,你爸說了,那邊的事務他會忙著,讓你不必掛心,公司的事也有你姐,你現在好好把方潔照顧好就行了。” “媽,除了公司的事,醫院的事,我也還有我自己重要的事。” “你現在能有什重要的事啊,照顧方潔,就是你最重要的事。” 程墨擰緊眉頭:“我也還有更重要的人想要照顧,我自己的事我會自己打算,我也自有安排,不用你來給我安排。” 他是有些氣了,他不喜歡媽媽一而再,再而三地插手他的事。 方潔救過他,他知道,所以現在方潔需要他的照顧,他也義不容辭,然而他心更牽掛的卻是遠在海南做手術的淩雪。 想陪著她的,但也隻能抱歉了。 往後的時間,他得加倍補償淩雪才是,他相信他和她是有很長的時間的,是有機會可以彌補的,方潔和淩雪,是不同的。 進了去看著藥水也打完了,便換了一支。 現在的方潔看著像是沒有什事一樣,但是其實好些器官的受損帶來的傷害,會慢慢呈現出來,讓她身體大不如前的。 護士推了車進來,輕聲地說:“程醫生,今天要檢查,要替方小姐抽血。” “行,我來吧。” 將方潔的手從被子下拿出來,他紮針下去,她像是布娃娃一般,就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這點血,估計是不夠。”護士小聲地說:“要檢查好多項呢。” “再抽點吧。” 他給方潔換個手再紮針抽血,看到她受傷的手腕還貼著紗布,心也是微微地一痛。 被子壓著了針頭,護士看到了趕緊提醒:“程醫生,你看,血倒流了。” “沒事,交給我。” 針頭歪了,手背都腫得跟小鳥蛋一樣,程墨拔了針再找個位置給她紮好,固定好了之後用酒清濕巾淨了手:“好了,藥放著吧,一會我給她吃,你先去忙你的。” 護士還是很奇怪地看了方潔一眼這才出去,程墨拉了凳子坐在方潔的跟前:“這樣有意思嗎?想要固執到什時候呢?是想要看看所有人的耐心能堅持到什時候是吧?然後你心就會想,,也不過如此罷了。方潔,你的情況也差不多穩定了,我過二天就會離開這,我的生活,我的未來不會以你為主,我有我所愛的人,她也需要我的照顧,以前你曾問過我,她有什好?就有一點你是比不上她的,她比你堅強得多了,不管我在不在她的身邊,不管是什們的逆境,她都會過得很好,她會照顧她自己。我所愛的人,她現在也在醫院,原本我是要去照顧她的,但是你於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然不會棄你不顧,我也相信她自己會好好的。” 一直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想將所有人困死在她所築起來的孤島上。 方老放棄了所有,就想守著她,就想她能平安地度過往後餘生,但是他不會和方老一樣。 他欠她的,他會還,但不可能拿一輩子去還。 “你果然心有了別人。” 方潔終於開口說話了,沙啞又清冷,夾著一絲無言的痛疼。 “對。”程墨也不否認:“如果不是要去非洲找你,我早已經安排好帶著她去海南,我會陪著她,照顧她。” “為什會是她?你說過你的妻子沒了,你不會再愛別人的。” “。”他輕笑:“以後我帶她來見見你吧,到時你就明白了,方潔,你跟你自己較什勁呢,你跟你家人你跟我較什勁呢。” 拉開簾子,讓外麵的陽光照進來。 方潔轉過臉,不讓陽光照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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