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身勁裝，低頭不語，神情肅穆，但反倒，更像是是僵硬。

    “姐，我隸屬將軍麾下，您這等私事我——”

    “啪——”

    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王要的話，像是沉悶的鍾聲抨在了他的心口，直叫他的五髒六腑都喘不過氣來。

    “你以為自己是什東西？我父親的一條狗而已，你不看看在跟誰講話嘛？”孟沛嫻冷冷道，甩了甩剛才打巴掌的手。

    翠娥急忙上前去，拿起傷藥，為孟沛嫻輕搓掌心。

    王低下頭去，額間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麵龐上麥色的肌膚粗糲而又布滿微的傷疤，是被風霜所雕琢出來的。

    青蔥玉手上在翠娥的揉捏下，漸漸褪去，還是那羊脂玉一般的蔥翠十指，仿若不曾沾過春水……

    “別以為我現在使喚不了你了，聽著王，你一是條狗，一輩子都是一條狗，逃也逃不掉的。就算你以後能在人前耀武揚威，你也要記住，這都是我爹給你的，沒有他，你屁也不是！”

    “……”他低著頭，碎發掩去了他的情緒，然而，緊握著的雙拳似乎微微地在顫抖，極力壓抑著什。

    是什讓這個原本開朗的少年沉悶如斯，變成了一塊徹徹底底地石頭。

    “明日亥時，我要收到君如夢不堪重壓，惡疾複發，暴斃家中的消息。”孟沛嫻眼中閃過一絲惡毒的笑意，與她如花的麵龐相稱，倒是不負蛇蠍美人這一詞。

    “好了，翠娥，給我送客。”罷，孟沛嫻柳腰輕移，如風吹柳絮一般，轉身掀開簾子躺回了榻上。

    ……

    外頭已然無風，但是風雪依舊凍人，瓊枝雪樹，已然寒地凍。此時呼出氣來，怕是嘴上也要結一層冰了。

    “王將軍，姐的話……”翠娥快走了兩步，在拐角處將王拉到了牆後，十分隱蔽地聲道。

    “嗯，我知曉了。”王的語氣毫無波瀾，就像是被操縱習慣了的木偶一般，聽從著吊線的指揮。

    “不是的，將軍，你沒懂我的意思……”翠娥看上去有些著急，雪白的麵頰上透著略微的紅暈，“自我進王府相識以來，翠娥身份低微，將軍落魄之時，翠娥便盡微薄之力相助……”

    話未完，翠娥的臉已是紅成了一隻蝦子，恨不得埋進了雪堆。

    王萬年不轉的木頭腦袋此時才回想起來，以前自己練劍被斥責沒有絲毫進步不準吃晚飯時，回到自己的破屋子，桌案上總會有一隻青色的陶瓷破碗，麵裝著一個或兩個冷了的饅頭，有時候也會是美味的殘羹。自己破了的衣服丟去了洗衣房，不知為何，總會縫補好返回來，他還以為是那個臭臉大娘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