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醒的心情轉瞬間開心起來的時候，他知道陽介的祝福已對自己產生效果。

    陽介的規則暗含對投幣者的運氣祝福和加成，這一點雖然沒有被證實，但顧醒通過多次觀察已基本可以確認。這一點有更底層的邏輯來支撐——

    快樂就會樂觀，樂觀就會產生良好的、真誠的願景，良好真誠的願景就會引導一切向好的方向發展，就會帶來好運氣。這符合吸引力法則。

    當然，如果顧醒收容了喜多英二郎，也就意味著將要一並收容喜多陽介。

    顧醒衡量一番，認為他還是不能因為這一點點運氣的改變，而將靜安警察署刑事課的同仁們置於被幽靈出租車帶走的險境之中。

    回到黎東收費站附近不久，他看見喜多英二郎駕駛出租車朝著收費站緩緩駛來。

    一團赤色霧氣包裹著汽車，這大概就是忘恩負義者在車看見的赤色雨霧。如果顧醒不是用山蒲氏的眼睛來觀察，恐怕看不到它。英二郎和山蒲氏都是雨天種、因果種，規則多少有些相通之處。

    出租車緩緩停在收費站不遠處，司機熄了火，關掉了遠光燈，四周暗了下來。

    車門打開，炸雞店老板邁著僵硬的步伐走向收費站通道口。這路仿佛很長，他走了很久。

    中間某個片刻，他身上閃過一道便利貼大小的亮光，整個人忽然消失，不久又忽然出現在方才消失的原地，神情痛苦不堪，繼續向通道走去。

    出租車司機始終注視著，目睹他一步步走進通道，躺了下去，一輛貨車碾過他的身體，激發出他更加痛不欲生的神情和嚎叫之後，才重新發動汽車。

    司機正在轉動方向盤，忽然看到車窗外站著一個模糊的男子身影。

    他迅速掛擋，猛踩油門，飛一般地衝了出去，眼看要撞到收費站外牆才以漂移的方式打了個急轉彎，接著電光火石間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真快啊。」

    顧醒感歎道：「被我收容以後可沒這利索了。」

    他攤開手掌，掌心的昏鴉紋身散發黑芒。

    一棵長滿腐敗枝葉、垂下數不清像死蛇一般氣生根的巨大榕樹，在收費站前的空地上拔地而起，一陣陰風吹過，氣生根張牙舞爪、隨風亂舞，仿佛吃人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