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海棠廳用著早飯,突然進來個孩子,回了香雪幾句話,香雪過來道,回主子的話,外邊暮春姑姑宮傳出話來,昨晚宮文貴君和韓侍君歿了,今晨早朝不議事,諸位大臣往懿坤殿吊唁。
不管嫵君他們驚訝的申請,我扔下筷子,命墨宇道,快隨我回堆秀樓換喪服,來不及了。
原以為陛下還會多給自己一查訪時間,不會今兒早上就宣布這一消息。匆匆換了衣裳去了發飾卸了妝,隻來得及騎馬往宮趕去,還好沒誤了時辰。
吊唁時一直都是禮部的人在照應,宮人陛下心中多有不舍,抑鬱成疾,總之沒有露麵。
回到府中,為了我一直理不清的頭緒,我去了安然居。
清詡親自迎出來,我道,今兒好,咱們還是院子走走坐坐,別在屋悶著。
清詡道,怎一大早妻主就有功夫陪著奴兒?
我道,今兒吊唁貴君、侍君,什事都不許做的。除了在府等著隨時有可能被召喚進宮,就再無他事好做了。
清詡道,非煙哥哥給奴兒透過底兒,這事做的幹淨。
我道,恐怕這事兒沒這容易過去。現在我倒是想知道,倒了文沁兒,後宮中文家和焦家、劉家的勢力是否從此就十分懸殊了?
清詡點點頭,道,其實文沁兒當時事發之後,皇父和梁皇漸漸就疏遠,連新近得寵的韓侍君也離了宮,現在後宮恐怕就是焦舒憐的下了。而文沁兒生性多疑,他得勢時讓他培養自己的人進獻給梁皇,那還不如殺了他。在宮他可不分敵友,跟他爭寵的就沒有好人!
我道,這樣看來,是不是焦舒憐更有心計?
清詡道,這倒是了,奴兒在宮時他待奴兒還算好的,連奴兒這都能想著周全了,可見此人心密如發。不過,恐怕最有城府的還是梁皇。
我道,能在後宮眾佳麗麵前把持住自己,確實有難度。
清詡道,我這皇姐幾乎從不放縱自己的欲望,即使她是皇帝,恨不能她的每一次寵幸都是和前朝和利益相關的。所以,他以前獨寵文貴君也罷,兩宮均寵也罷,現在獨寵焦舒憐也罷,她到底喜不喜歡他們的人,還真沒人得清楚。
我笑道,所以千古以來人人都眼紅這皇位,我倒是覺得爭來這皇位的人,是害了自己的後世子孫呢。
清詡道,有利有弊吧,有些人的欲望是不需要男人就能發泄的。
我道,看看,這可是個孩子的話!
清詡道,年前九月不就過了簪禮了,奴兒已經是及簪的大人了。
我輕撫他的頭頂,道,總是把你當個孩子。
清詡欲言又止,我知道他要什,隻道,一次次總想著等眼前的事過去便好好陪陪你們,隻是一次次的事過去又有一件件的事出來。
清詡笑道,所以奴兒覺得府上最聰慧也最有福氣的男子便是墨宇哥哥,聽妻主要給他名分他也不要,其實這些虛的有什用,能日日守在您身邊才是最好。
我笑道,嫉妒墨宇的可不是一個,罷了,我外邊書房去看看公文,不一會兒可能還要進宮麵聖。
清詡道,兩位侍君出喪您這左丞相免不了的忙,奴兒送您到二門上吧。
二人便繞出來往二門上走著,清詡道,別的話奴兒不多了,隻是殺父之仇,奴兒永不能忘。
清詡抬眼看著我,我沉默了一會兒,一直走到二門上,才道,我答應過的,早晚有一到了清算的時候,我會帶你同去的。
清詡笑著看我出門,幹淨而澄亮的笑容,讓人看著心安穩。
果不其然又進宮了一趟,倒是沒怎跟陛下多言,禮部、工部和吏部的幾位大員在一處,商討著這出喪的事宜。即使這事怎看都不適合大辦,但是皇家顏麵,各種禮數還是缺不得。
畢竟侍君隻是侍君而已,輩分也低,隻停靈七日,陛下的陵寢修建工作還沒有完成,侍陵自然也沒有完工,這幾日隻能抓緊把大麵上的東西修整好,先下葬再。
我不知道為什戶部沒有人過來,正是支銀子的時候,難道是皇父焦舒憐囑咐了他母親什?那到不僅顯得不大度,還要留人話柄了。禮部的洪大人為難要不要貴君和侍君的親眷送葬,按規矩是必須的,可是文大人家位高權重,文貴君這樣不明不白的沒了,他們肯不肯來還難;韓侍君入宮沒幾日,剛剛及簪的年紀就沒了,還不知老丞相一家要怎樣的傷心欲絕,更是不知道該不該去請。可是這個洪大人在冊立皇夫時就得罪的陛下,現在這種事兒也都不敢去問,隻好來攛掇我,畢竟我是韓大人的半女,替他句話是應當應分的。
我隻得麵見陛下,道,韓大人晚年得幼子,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恐怕心痛難忍,心力交瘁。出喪時正是最心傷時,陛下慈悲為懷,想來不忍舊臣如此,不如格外開恩,別讓韓大人旅途奔波,再趕回京城了吧。
陛下本就不想大辦,覺得丟人。畢竟這種事,瞞的再嚴,不知不覺還是會傳的滿城皆知,隻是個時間問題。便道,報喪的使者去了嗎?
我道,一早就走了,現在恐怕韓大人已經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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