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新陽喝了十來杯，臉色開始紅潤，舌根也在打架。“宮頸……宮頸先生，不瞞你……別看我現在三十多了……想當初年輕時候，我也做過道上……道上的人物，什打家劫舍殺人放火都……都不在話下……”

    “喲西，朱桑曾經還做過綠林豪傑，那你會使槍了？”宮頸迷嵐要的就是貪財亡命之徒，楚新陽如此，正合他意思。

    “嘻嘻嘻，”楚新陽嘴角淌著哈喇子，醉眼朦朧道:“不是吹牛……以前那個啥老套銃子，現在的匣子炮，都會……那時候我老板是上海青幫坐交椅的……後來被人弄……弄死了，我也被人追殺，逃來北方。”

    “，我就嘛，朱桑怎看都是人物，咋會是個普通司機呢？”宮頸迷嵐恍然大悟。

    “嘿嘿嘿，宮頸先生抬愛了。我知你們日本人……做的是大……大生意，隻要你們出高價，我朱燦的命就是你們的……的了。”楚新陽頭一歪，趴倒在桌子上。

    “朱桑，朱桑……”宮頸迷嵐得意一笑，搖搖楚新陽，楚新陽似乎真醉不醒。宮頸輕輕把楚新陽弄到床上蓋好被子，關上房門走了出去。

    楚新陽等宮頸迷嵐一走，睜開眼睛聲道:“就這點酒想灌醉爺，，我看你們搞什名堂。”知日本人不會暗害於他，眼睛閉上不如舒舒服服睡一覺。

    “砰砰砰……”睡至半夜，突然槍聲大作。門外有人大喊道:“張大帥的官兵剿匪來了，快逃啊！”

    楚新陽吃了一驚:政府剿匪，自己身在匪窩，到時候槍子可不認人。轉念又一想:黑虎寨處於大山深處，一路過來防守嚴密，怎會讓官兵摸上來的？不對，還是靜觀其變得好。

    楚新陽起身穿好衣服，這時候門被人撞開，宮頸迷嵐慌慌張張跑進來，道:“不好了，朱桑，官兵打進寨了，我們快逃。”正著，房門陡然被人撞開，七八個東北軍裝束的人闖了進來。

    “不許動，老實點。”一個軍官模樣的人惡狠狠道，隨即有人把他們倆綁了。一會兒仇知和薦瑞事遊也被綁著押在一起。

    “你們這幫無惡不作的土匪，販賣鴉片走私軍火，誰是主謀？”軍官手握皮鞭一個個指著道。

    沒人話，軍官大怒，走到楚新陽麵前，看了看道:“瞧你斯斯文文，還戴著眼鏡，一定就是匪首之一。，隻要出主謀，老子可以饒你不死。”

    “長官怕是誤會了吧，我隻是一介草民而已，隻因貪戀山中雪景路過借宿。”楚新陽淡淡的。

    “哼，聽過皇帝逛妓院的，倒沒聽向土匪借宿的。”軍官及手下士兵哄笑起來。“看來不動大刑你們是不會招了。來人，給他吃頓皮肉之苦！”

    士兵們一個個如狼似虎按住楚新陽，拳頭鋪蓋地的打下，楚新陽哼也不哼一聲，暗道:“大不了鼻青臉腫，當爺的鐵布衫白練？”

    一番痛打後，軍官拔出刺刀道:“嘻嘻嘻，想不到看你風都能吹倒的身板，卻能挨打。不知道你能挨刀不。把他袖子挽起，老子要一刀刀削了他，從手開始慢慢來。”

    楚新陽臉色不改，道:“爺也是道上混過的人物，今落在你們手，要殺要剮悉從尊便。子，刀拿穩了，爺怕嚇著你手抖。”

    “嘴皮子挺硬哩！”軍官一刀切向楚新陽右臂，那血嘶的透了出來。

    楚新陽顫抖一下，劇痛傳來差點暈厥，可惜他牙關緊咬就是不吭一聲。仇知與薦瑞事遊對望一眼，暗暗點頭，而宮頸迷嵐眼閃耀著讚歎的火花。

    “老子就不信邪了，還真有人不怕死的，”軍官惱怒不已，又給了楚新陽一刀。“你招是不招？”

    “你有種就給爺一個痛快，別他娘的像個娘們嘰嘰歪歪。”楚新陽的臉因為疼痛已經變形，但他知道必須得忍住了。

    “讓你嘴硬！”軍官再次揚起刺刀劃向楚新陽手臂。

    “好！好！好！”就在軍官第三次下刀之際，一人突然鼓掌連三個好字。楚新陽強忍劇痛扭頭看去，隻見原本綁著的薦瑞事遊、宮頸迷嵐、仇知等人俱已行動如常，麵前的軍官業收起刺刀。

    “這是怎回事？”楚新陽大吃一驚道。

    “快給朱桑包紮傷口。”薦瑞事遊麵帶關切的道。

    “我就嘛，朱桑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宮頸迷嵐對仇知道。仇知依然冷漠，未一句話。

    宮頸迷嵐走過來，道:“朱桑，委屈你了。你聽我，因為我們生意特殊的緣故，仇知少當家有些不放心，所以故意試探閣下。正如我所料，朱桑果然是個英雄豪傑。你曾經也是道上的人，知道規矩，我想你不會介意吧。”

    “你們……”楚新陽佯裝慍怒，轉而歎氣道:“也罷，你們懷疑不無道理，蓋因我一是新加入的，底細不清，又無納投名狀。隻是，你們下手未免太狠了一點。”楚新陽抬抬血流如注的右臂苦笑。

    “哈哈哈，朱桑是難得一見的勇士，些許皮肉之苦通過考驗，自不在話下。”薦瑞事遊道。

    楚新陽這下放心了，日本人這趟生意不，急需能力出眾者，他們是看重了自己，所以隻得匆匆出此下策考驗自己。能夠成功打入日本人內部，任務等於完成了一半。

    “既然朱先生入了夥，我們應該擺酒慶祝慶祝。”仇知終於開口，楚新陽成為黑龍會的人，不看僧麵看佛麵，他不好太過冷淡。

    等楚新陽傷口處理好，黑虎寨大堂早備好酒席，楚新陽看著一大桌子酒席，暗諷幸虧自己機靈，要不然恐怕另一種待遇就是磨好的快刀等著自己了。

    黑虎寨能上台麵的人物皆在座相陪，當宮頸迷嵐介紹道二當家拐子瘤時，楚新陽不禁對此人多看兩眼此人一臉絡腮胡子，還長著一隻大瘤，目光渾黃，咋看都不像個大人物，為何能成為黑虎寨響當當的二當家呢。

    沒喝多少，楚新陽便以有傷在身做借口辭掉勸酒。仇知擱下酒杯道:“既然朱先生有傷，我們不便強飲，也好，還有些事兒沒辦，反正大家在一起，不如去把重要的事做好再飲不遲。”

    “對，生意為重，等事成之後再怎慶賀都成。”薦瑞事遊亦道。

    楚新陽目視宮頸迷嵐，意思是詢問什重要事。宮頸笑笑:“朱桑不必著急，等下即知。”

    仇知領頭走出大堂，時東方日出，已大亮，楚新陽這才有機會觀察一番黑虎寨。不看不要緊，一看暗自心驚原來這個寨子並非是在一座單獨的山峰上，隻因那巨石壘做的寨牆高達七八丈，所以從山下和大門口看不到全貌二誤解。黑虎寨處於五座大山中間的平坦地帶，五座大山形成一個熱的梅花陣勢，便於防守。而這片峽穀一樣的平坦地，俱被建築物覆蓋，恐怕不下數百畝地。

    其間的建築布局，規劃得井井有條，楚新陽咋看都覺得有幾分熟悉，乍一想，這不是和紅葉山莊的格局相似。隻不過紅葉山莊總體範圍延綿一二十，比它龐大多了去。

    黑虎寨大堂處於整個大寨中心，亦是全寨最高點。堂掛聚義廳三字，堂上有樓五層，屬磚瓦混合土木結構。頂上被做成望塔，塔中懸掛巨鍾，分別有八個嘍巡視整個寨子，一有動靜立刻鳴鍾報警。

    而外圍五座大山上，亦有大量建築物，警戒人員嚴密監視著外外。楚新陽心初步估算，按照這個規模，黑虎寨最少也得有萬人以上。難怪官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他們為禍鄉，原來要剿滅他們，官府必須得付出大代價才行。

    楚新陽跟在宮頸迷嵐身後邊走邊看，最後來到後山一處懸崖下，懸崖一平如洗，光禿禿的什也沒有，就一塊兩丈左右的巨石獨嵌在崖底。他正奇怪要幹什時，拐子瘤雙手推在巨石側麵。

    “嘩嘩嘩”一陣響，那巨石原來就是一道偽裝的大門，孩子亦能輕易推開。門開露出一個山洞。

    “開燈！”仇知對手下人道。不知何處響起轟鳴聲，洞不少電燈皆閃了兩閃亮了起來。“還有發電機。”楚新陽暗付土匪們裝備倒不少。

    “薦瑞閣下，請你們點點數吧。三百箱煙土，兩百箱軍火一箱不少。”仇知一指山洞麵道。

    “啊！”楚新陽聞言驚呼一聲，這大筆交易，可以是駭人聽聞了，難怪他們要如此心。看來方之桓提供的情報錯得離譜。

    對於楚新陽的反應，宮頸迷嵐早就料到，他拍拍楚新陽的肩頭道:“朱桑，我相信你一輩子也見不到這種大生意吧。哈哈哈，隻要你以後忠心我們，就算你不發財都難啊！”

    “是是，宮頸先生的對極了。”楚新陽一麵裝作惶恐，一麵暗罵這幫毒害我國人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