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珒該是最著急心痛的一個,但此時此刻,他卻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冷靜從容。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箬箬有多愛這個孩子。所以,還不到放棄的時候。他相信,以箬箬對孩子的在乎,她一定會想盡辦法將這個孩子生下來。
是的,他相信!
“把穩婆叫進來!”
他的吩咐聲一落,凝妤立刻出去叫來了穩婆。
穩婆的臉色沒比言汐箬好上多少。本以為給皇家貴族接生是樁好事情,哪曾想到偏偏叫她碰上了這棘手的一個狀況。若是這位郡主有個好歹萬一,那她……她還能活命嗎?
容珒麵容清冷,一雙眸子靜靜的,無波無瀾。像是看出穩婆的驚慌和恐懼,淡雅微涼的嗓音從他唇間流溢而出:“你不要慌,生孩子這種事本就變數多多。你隻管盡出全力,哪怕最後的結果不盡如人意,我也不會怪罪於你。”
聽了這話的穩婆臉色並沒有好上一些,她對容珒的話充滿了懷疑。像他們這種位高權重的人,難道不是動不動就要人命的?
再一次洞穿她心中所想,容珒冷淡地補上一句:“我到做到。”
穩婆用手背擦去額頭上滲出的汗水,算是相信了他的話。既無後顧之憂,她自當竭盡全力。
“男的都出去,留兩個手腳快的丫鬟給我。”
凝安和凝妤都想留下來,但是還有芳蘭,這種時候,芳蘭是一定要陪在言汐箬身邊的。權衡了下,芳蘭最終選擇相對冷靜的凝妤留在房中幫忙。凝安雖然也想留下,但她知道,現在對於姐來唯有時間最寶貴。於是,她聽從芳蘭的吩咐,乖乖走了出去。
芳蘭走到床榻前,輕聲叫醒了言汐箬。她方才一直‘睡著’。石楠也,能讓她‘睡’上片刻,哪怕隻有很短的時間,也便於她恢複一部分體力。體力,是她現在最需要的。
甫一睜開雙眼,言汐箬猶未看清楚眼前站著的人是誰,就因為腹部那撕裂一般的巨大痛楚而不經意地喊出聲來。
這一喊,等在外麵的人俱是一震。
容珒直挺挺地站在門外,像個木頭樁子一樣。如果不是他緊攥成拳的雙手不時發出疑似指節錯位的哢吧聲,凝安幾乎要以為他就是‘木頭樁子’。
言明軒則深陷在自責之中,痛苦得無以複加。就在剛剛,他甚至用手去捶打冰冷堅硬的牆麵。如果不是劉忠及時阻止,他這一雙手估計就廢了。
除了這些人,院子還多出一張陌生的麵孔。
許是大家關注的焦點都放在言汐箬身上,以至於除了眼觀六路的劉忠,竟再無一人發現此人的存在。
楚放,血緣上言汐箬的親爹,過去二十年,他因為種種原因不曾出現在言汐箬麵前。沒想到,好不容易父女相見了,卻是在這種生死一線的緊張時刻。
之所以,劉忠沒把這個‘陌生人’趕出府外,是因為他注意到十分奇怪而又詭異的一個‘細節’。就是,那人的後背上居然插著一支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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