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忽然傳來轟鳴聲, 打雷了。等了半天, 卻不見雨滴。

    空氣沉悶，襯著傍晚昏暗的天氣，總有種低落壓抑的氣氛。

    最讓人覺得有些擁擠喘不過氣的, 是人群的怪異氛圍。

    “之前有這多人嗎？”

    “不是節日的活動就是有變故。”匡擾環顧四周。

    “一會進城聯係一下葉家。看他們的樣子，可不像是有聚會節日。”

    林頁微微一愣, 點點頭。

    還未進城, 就感覺成都不同於往，人多了近乎一半, 麻木, 慶幸, 擔憂的神色浮現在人們的麵上，眼中。

    好在人雖多, 卻不至於禁行令，隻稍一檢查, 便輕鬆放行。

    交給林頁一個低階式神用來一會聯係，匡擾與曲亦邪在街道上慢慢穿行探聽消息。

    他腳步微微一頓，曲亦邪察覺：“怎了？”

    “我記得你說過很欣賞我的一套衣服？既然如此，要不要去看看, 各地衣著不同, 都代表著其文化特點及內涵，很有研究價值。雖然....你應該隻喜歡”

    “好看的衣服？”曲亦邪揚眉：“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當然樂意去逛逛，不過你們不是在打探消息嗎？”

    “作為你一路安靜的獎勵, 逛一逛也無妨，”匡擾微笑。

    “你是不是喜歡那個秀秀？”曲亦邪懷疑的看著匡擾：“還是有什別的目的？”

    “那你去不去？”

    “去！我管你什目的反正我不會和自己過不去。”曲亦邪興致衝衝，心中暗想不管你有什目的到時候我就都清楚了。他本就不是一個委屈自己的人，對漂亮服飾的喜好，加上對匡擾目的好奇，讓他完全讚同匡擾的建議。

    成都城內最大的布莊，多是些達官貴人來購布，因此也有不少成衣掛在店。不過在打聽到位置準備進去之前，匡擾先在曲亦邪探究的目光中換成‘源博雅’這套裝備。

    位於巴蜀背靠苗疆，這些成都住民對苗人並無太多仇視厭惡之感，但苗人蠱毒向來以詭變著稱，即便沒有像中原內一般退避三舍，一般人也是敬而遠之。不過能做成最大的布莊，店中夥計多少也有些眼光，他們一眼就看出曲亦邪乃是苗疆之人，態度自然的迎了上來。

    “兩位客人是苗族人吧，想來看看什呢？這有上好的布綢，還有裁剪好的衣裳，或者您想要什款式，我們的裁縫都能很快給您做出來！”

    聽到夥計誤稱，曲亦邪似笑非笑，匡擾神色不變：“真是好眼光。”他手中弓箭往背後一掛，掃了一眼店內：“你這有什鮮豔的，受歡迎的樣式？”

    夥計快速打量了一下二人的身材，引著他們走向店一個位置：“二位看看這件，以前店中也來了和二位一樣的客人，當時選的就是這種樣子。”

    曲亦邪眼前一亮，伸手觸摸衣服的料子，匡擾則站在一旁隨口一問：“以前就有過？看來你這店還蠻受歡迎的，現在成都人這多，想來生意應該不錯。”

    “哎呦瞧您說的，這人再多都是些逃民，能有什生意。”夥計唉聲歎氣。

    聽到這個回答，匡擾仿佛被勾起興趣：“逃民？怎會有這多逃民呢？”

    曲亦邪露出了恍然的眼神，他就說匡擾怎會忽然提議，原來如此。直接詢問這的住民好過瞎逛，況且有時假裝不禁意詢問對方反而會為了引起注意力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告知，反而專門詢問對方卻會講的敷衍。

    “就那件，你給我拿來試試。”了解匡擾的想法，他也就不再關心，很快選擇了一件。

    夥計一邊將衣裳遞給曲亦邪，一邊對著匡擾解釋：“您不知道，聽說有人造反，洛陽早就失守了！”

    “洛陽失守？”匡擾神色驚訝。

    夥計很滿意匡擾的表情，他想了想，便靠近匡擾低聲說：“而且我聽說，潼關也失守，長安快不行了，那些逃民們說，造反的人已經在洛陽稱大燕皇帝，說是現在投降他願意投奔他的都能謀得一官半職，我看您不是本地人才敢告訴您的，唉，皇上隻聽信奸臣的讒言，弄的民不聊生，隻可惜我沒什本事，不然.....”他砸了砸嘴。

    “你也想投奔？”匡擾斂眉問。

    “哪能哪能啊！”夥計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出了一身冷汗，他撓頭左右看看，歎道：“我們普通老百姓，都是道聽途說，日子過的再怎苦，也就隻能想想，上頭發生什我們除了挨著，還能怎樣。哎對，您要不要試試這件，很合適您？”

    “好，拿來試試吧。”匡擾接過衣服，心中思量不止。

    怎會這快？造反，洛陽失守，還有長安，雖然這人說是道聽途說，可信度不高，但，如果潼關失守，那長安也就沒什兩樣。還有這些傳言，足以說明安祿山的手已經伸到這遠了。隻是從出發至現在已經有一個多月，就發生了這多事，匡擾心中一算，不由搖頭：想來在他們動身去往五毒前叛亂就已經發生，隻是不知為何消息一直沒傳出來。